,仿佛自己曾向她打过什么小报告,她竟如此了如指掌!王锐军的脸上更加尴尬。
岳母猛地将桌子一拍:“现在小妖精隔三岔五来电话逼着我们,竟然说我们赖着你!你王锐军要脸,我们姓方的也要脸!难道我们愿意晓璇离婚?但我们总不能被人戳着脊梁骨笑话吧!”
王锐军张嘴想道歉,可丈母娘嘴里仍不依不饶地连环炮一般将他堵得插不了话:“这婚该怎么离,该怎么给,你自己清楚,别听了小妖精的话就忘了自己的根本!我们也不想去找法律,两家几十年的关系不能为你这个没良心的就闹人笑话!你得摸着自己的良心想事!你别以为自己现在做了大老板,我们又老了,拿你也没办法,就欺负我们晓璇!告诉你,把晓璇搞得太苦了,你地下的爸妈也未必过得去!你爸妈总还是只有她一个儿媳妇!”说到亲家,丈母娘哽咽地说不下去了,她伸手抹了把眼泪,拍打着沙发对着空中似哭似诉,“亲家母哎,你心里明白的哎,晓璇在你王家可是尽心尽力的啦,你和亲家公都是她侍候到老的啊!街坊邻居哪个不晓得你最疼晓璇的啦,可现在这是你家锐军不要她的啊!是你家锐军亏了她的啊……”
王锐军头上一颗颗汗珠向外冒,却连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他知道丈母娘厉害,但丈母娘待他一向疼爱更胜过晓璇的,不想变起脸来也真是够受的,但她的话似乎无可挑剔,总之错的根源还是在自己身上,听丈母娘提到去世的母亲时,他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地落了下来。
“你走吧,我们没有缘份,你也不用来了,方家也不会再求你,你和晓璇好聚好散,回去就把婚离了吧!”哭了好一阵子亲家后,丈母娘终于平静了不少,擦干眼泪摆出一副“好走不送”的姿态。
王锐军嘴张了几次,却都未能说出话来。方晓璇看着素日在自己面前强词夺理的他竟尴尬得可怜,伤心之中不禁又有些不忍。这里怎么说也是王锐军从小长大的地方,公婆的骨灰好歹也葬在这里,王锐军跟自己没缘份、喜新厌旧却也并不是大恶人,妈妈为什么就一棍子把人打倒还不准再来呢?她开口想劝了一句:“妈……”
不料妈妈站起来,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厉声喝斥道:“你闭嘴!早跟你说过男人都是花花肠子,就是不放在心上!没用的东西!一个小妖精就把你整成这样子!你爸都到鬼门关走了一趟,你想要我也走一趟吗?”
妈妈突然而来的打骂让方晓璇呆若木鸡,虽然从小看惯了妈妈的泼辣,也没少挨过妈妈的责骂,但出嫁后却还是头一回挨打,她的泪水在眼眶里团团打转。
“妈,不要怪她,是我对不起晓璇!”见丈母娘竟出手连方晓璇也打了,王锐军忙上前来想护,但方晓璇毫不领情地一把推开他,王锐军向丈母娘跪了下来,“妈,是儿子错了,您原谅我这回吧!”
听到他这句话,丈母娘的眼泪又滚落了下来,望着他半晌颤声道:“我原谅你,你那边的女人不会放过你!你在这儿说得好听,出去到了外面的花花世界,被妖精吹吹风,又变了想法。”她抬起眼来摇了摇头,“我和她爸都老了,禁不起折腾了,晓璇也不年轻了,禁不起事了!你别跪我,你要跪就到你父母坟前给他们跪去。他们要是原谅你,我没有话说!”说完丈母娘一边哭,一边却仍死命拉着王锐军起来,将他推到了门外,关上了门。
这是没有法子的事,王锐军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叫不醒自己的爹妈来说情,妈妈的话竟毫无回旋的余地!王锐军在门外站了半天,才终于听见他的车发动了,渐渐远去。
方晓璇望着妈妈,她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妈妈了。平常母亲总是劝她看紧点锐军,别太大意,她自己待锐军一向也真的与亲儿子无异!徘徊在离婚边缘的方晓璇迟迟不敢开口,一半也因为妈妈是极爱面子的人,可妈妈却这么轻易地就要求他们离婚,还如此坚决地相逼?!但她知道妈妈一向有主意,这样做必定有自己的原因,妈妈不说,方晓璇也不肯开口问,只沉默地站在一旁。
妈妈一直目送王锐军的车子不见,才终于回过头来,拭去了眼角的泪,望了她半晌终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锐军那孩子我知道,良心不坏,但你太没用了!”
方晓璇见又说到自己身上了,也不敢跟她争辩,低着头听她数落下去:“你和王锐军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儿子’这两个字。他现在看着情分面上不离婚,但跟那头始终还是牵扯不清楚。他那个小老婆厉害,就算你现在争得赢她,凭你这个性格,将来你也争不赢!在男人心目中总是儿子最重要的!”她的两行老泪又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不是妈非逼着你离婚,这世上的事妈看的多了,你一不管钱二不管账的,将来他的家产都是那个男孩的,你和明纤到时候什么都没有!趁现在情分还在离了吧,锐军也不能太亏待你,分多分少的总不会太离谱,你以后……还能过个安心日子!”她说着说着竟抱着方晓璇放声哭了起来。
方晓璇才明白妈妈原来是这样打的算盘,妈妈的想法竟和施可音所说的如出一辙,可作出这样的决定,爸妈的心里该是有多无奈!望着从未在自己面前这样痛哭流涕过的妈妈,方晓璇心中十分凄楚,她的婚姻连父母都不再看好了,想让他们离婚的人远远不止于箐箐一个,她觉得自己仿佛已经被推下了悬崖,无法再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