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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催款办得廊食宴被说成半个家宴,这还怎么张口。
“好了好了,大家都入座吧。”
匡王先行上座,众人见势也都盘腿席地,韩来大致扫了一圈,匡王说请了十人,但这两侧的席面上至少不下十五人,也不似政事堂里所说,竟是些朝中有话语权的重臣,大都是些笔杆子和嘴比刀还锋利的文散官。
罢了,匡王的脸面也的确只能请来他们了。
但这十余人中,也有几个不可小觑的,其中有两位尤为注意。
凤阁散骑常侍施邵文和御史中丞张荣书。
还有上次散了朝会险些和张炳文动手的卫尉寺少卿李鹤鸣。
韩来整理了一下衣摆,心头思忖,李鹤鸣不说了,施邵文和张荣书可都是不差钱的主,前者是常伴圣驾的红人,圣人甚至亲口唤他邵文,一年到头的赏赐怕是山高难数,至于张荣书,他发妻的娘家可是安川最大的布商。
因着他在朝为官的缘由,少府监所用布料都是他岳丈家织坊进贡的。
既然不缺钱,那便好还钱。
说到缺钱,韩来突然瞥见一人,猛然皱眉。
那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黑着脸的居然是唐恒?
季青云给匡王的名单里,居然也有唐恒?
那人察觉到韩来的视线,满是沟壑的脸上微微发颤,又低下头去。
因为想详问欠款的事情,韩来约见了他好几次都被拒绝了,如今儿子又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他哪还有颜面见这人。
“今日在座的,都是在朝同行多年的旧友。”匡王斜杵着身子,“大家可千万别拘束,只当是闲宴,畅所欲言,高兴就好。”
说罢,他拍了拍手。
立刻有婢女上来,自假山那处,将托盘上的酒盏一盏一盏的放入半切面的竹子里有,顺着渠水流下,一一至诸位面前。
匡王则由婢女斟酒,淡笑道:“这是我为大家准备的醉天香,这还是……皇祖母前些年赏我的,叫我埋了起来,今天挖出来给大家尝尝。”
众人一边道谢,一边自食案前搭着的竹筒里拿起酒盏,有小口细抿的,有大口咂嘴的,更有李鹤鸣这样一饮而尽的。
“好酒。”他举着酒杯,“谢二殿下赏。”
匡王含笑,一挥手,便有一众婢女随侍而出,跪在众人侧后候着续酒。
“唐院首,怎么不喝啊?”
匡王瞥眼道。
众人看过去,唐恒面前的酒盏的确未动,他侧身揖手道:“回二殿下的话,不是微臣不喝,而是这凉酒入口,凝结胃腹,怕是身子受不了。”
“这醉天香便不同。”
韩来突然开口,举着酒杯,侍女再次斟满酒:“这酒火烈,若是不喝凉的,只怕回去热意逼心,那才叫难受呢,唐院首放心一试就是的。”
说罢,韩来仰头饮尽。
李鹤鸣笑着一拍巴掌,开怀道:“郎君好酒量!这酒就连我喝着都觉得如刀入喉,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既如此,那我就再敬李少卿一杯。”
韩来再次斟满,和李鹤鸣你一杯我一杯喝的不亦乐乎,全然把院中的其余人给忘了,匡王在上座看着,韩来已然红了脸颊和脖子。
他摸了摸鼻子,觉得不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