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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借我个胆也不敢在您面前玩花样埃”她操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上大口。
眉头微微皱起,迟睿终于忍不住提醒道:“这是酒,不是水,1950年的拉裴,像你这样喝,简直是暴殄天物。”
“......”
裴小伍这才醒悟,自己实在是太紧张,一时忘了喝酒的规矩了。
这一餐吃得太累了,好不容易结束了,等进了房间,心又提了起来,真怕他又玩什么花样。
好在他似乎很忙,十分钟内接了好几个电话,后来索性进了另一个屋子,半夜,裴小伍突然惊醒,发现他就睡在旁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上床睡觉的。
屋子里暗沉沉的,很静,听得见他浅浅的呼吸,她小心地别过头,黑暗中张大眼睛才能依稀看见他的眉眼,睡梦中的他少了几分冷峻。
良久,裴小伍大着胆子伸出手,悄悄地,轻轻地抚摸他的脸,下巴上糙糙的,这么快,胡须茬子冒出来了,摸上去有些棘手,倒给了她真实感——他平常太修边幅,完美得让她觉得不真实。
可是真实又怎样?他过去、现在或者是将来,都不可能属于她。
这认知令她悲伤,眼泪无来由地涌了出来。
曾经,她以为,自己与他之间隔了门第,隔了身份,隔了实力,隔了学识,仿佛隔着浩瀚的大洋,但她不曾绝望,像一只蝴蝶,奋力地想要飞越沧海。
如今,她才知道,他们还隔了世仇,这是横亘于两人之间的一道永远不可能逾越的天堑。
起初只是无声地流泪,后来泪水汹涌,她慌了,抬手去抹,竟是越止越多,最后声音也起了哽咽,害怕惊醒了他,便拼命地忍住,可越是想忍着不发声,喉咙越是发痒,难受极了。
裴小伍翻身下床,可能动静大了一点,他伸手揽住她的腰:“怎么还没睡?”
她惊出了一声冷汗,一动不敢动,过了半晌,他那边再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便悄悄地欠起身子查看,发现他又睡着了,刚才不过是半梦半醒之中的梦呓。
裴小伍再不敢动弹一下。
早上,她睁开眼睛,就那样骤然地跌进一双深邃的眸子里。
迟睿单手支着头,凝视着她,让她不由得有些慌,这个时候的自己蓬头垢面的,一定很难看,便倏地别过头去。
“你哭过了?”声线懒懒地,从左后方传来。
她失声否认:“没有。”
“可惜,还从没见过你哭的样子。”迟睿的口气好像极其遗憾似的。
裴小伍呕极了,蓦然回过头来:“听你的意思,看到我难受你会非常开心?”
“你知道吗?”指尖微凉,在她的脸颊上抚过,他依然操着波澜不惊的口吻,娓娓而语:“一个人真正痛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那种滋味,你还没尝到。”
她忽然听出来了,他的意思是,有一天会让她尝到哭都哭不出来的滋味,一股寒意就那样自心底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