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老槐树是池老太的根据地,只要林杏花娘俩惹了她不快,她就会背着手、颠着小脚到村口去喷唾沫星子。
李卫民摇摇头又点点头。
“老太太是去村口骂了,不过不是因为您看病的事儿,而是家里遭了贼,几个屋子被偷得啥的也不剩!”
“她非说是我池姐偷的,要她赔钱,还跟我爹和周主任耍浑,要民兵上公社来抓人!”
“啥?不可能!卫民啊,你送我们来的公社,你是知道的呀,皎皎一直在医院陪我,根本就没在家,她奶咋能冤枉孩子偷东西呢?”
林杏花急得差点背过气去,脸色煞白。
她无所谓自己名声好坏,但闺女马上就要嫁人了,老太太是想逼死她们吗?
李卫民生怕自己的话把人急出个好歹,赶紧安慰,“婶子你先别急,我爹和周主任又不是傻的,哪能由着老太太乱扣屎盆子。”
出事那天早上,池家人醒来后就炸了锅,尖叫声比杀猪还惨厉,把全村的人都招过去了。
他们还以为发生了什么要人命的大事,破开院门闯了进去,结果发现池家人全都赤条条的,身上只剩裤衩,女的躲在屋里哭骂,爷们的裤衩被剪了好几个洞,差点就变开裆裤。
也不知那小偷,不,那位大盗和池家什么仇什么怨,干的事也太缺德了。
池家被偷是大案,民兵查不出盗贼的痕迹,公安特派员那儿也没进展,最后周主任上报给了县公安局,正好今天上面就来人查案。
老太太是个糊涂的,只因为池皎皎之前有小偷小摸的前科,就把罪名栽在她头上。
可也不想想,几间屋子被偷得就剩床和墙皮了,就算池皎皎有三头六臂,也搬不走那么多东西啊。
李卫民虽然年纪小,但很靠谱,把村里这两天发生的事全都讲给了母女俩听。
池皎皎表面拧着眉作忧愁状,心里却仰天大笑。
她没有三头六臂,但有空间啊,池家这回注定只能打落牙齿、生嚼黄连往肚里吞,苦死他丫的!
尤其池老太,没有证据也要拖孙女下水,被偷棺材本也是活该。
林杏花听到闺女的嫌疑被排除后,长舒了一口气,随即又陷入了更深的焦虑中。
“这小偷真是不当人啊,把东西全都偷走了,一大家子十几口人以后怎么活?”
被骂不当人的池皎皎:……
“娘,不管有没有小偷,都不影响我们娘俩喝野菜汤。”
林杏花嘴角向下垂,眼泪直掉。
“娘是心疼你舅舅送来的那块布,那块布料子可好了,被我用旧衣服裹了藏在衣柜板子下面的,你阿奶三婶她们翻了好几次都没找到,本来是要留给你结婚用的,这下全都便宜小偷了!”
她伤心地呜呜直哭。
池皎皎:嗐,她就说二房怎么还能找出崭新的没有补丁的红布,原来是娘偷偷藏的。
幸好她属土匪的,不然就漏掉娘给她准备的嫁妆了。
她轻拍林杏花的背安慰,“没事,不就一块布嘛,没了就再买,我身上还剩了不少钱。”
林杏花抹着泪,欲言又止。
“皎皎,现在家里啥都没了,只有你身上有钱,你看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