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如丝,碧空如洗,朝阳顺着雕花窗扇照进屋内。
昨日女子深夜才堪堪入睡,如今还憨然未醒,沈云谏一觉醒来身心舒畅,目光柔情似水,直勾勾地凝视着身侧的女子,眼底浓重的情意没有一丝一毫掩饰。
最勾人的双眸此刻紧闭,他不忍心将人弄醒,将她露出的手臂塞进被里,又掖了掖被角,才抬脚出了门。
*
不多时,上官羽令,带援军来到,“殿下,微臣来迟,求殿下责罚。”
“无妨。”沈云谏扶人起身。
“表哥无需如此客气,你我兄弟已是多年未见,不想再遇是这番情形。”沈云谏开口道。
“父亲一直等着殿下归来,此番微臣许是要提早恭贺殿下了。”
沈云谏笑了笑,“届时我必定登门拜谢舅父他老人家,这么多年了,想必舅父操了不少心。”
“来人,备菜上酒,把我的竹叶青拿来。”兄弟二人往亭中走去。
……
“舅父近来如何?我倒是许久不见他老人家了。”
沈云谏感慨万千地说道:“这些年,还是要多谢舅父的帮衬,孤一直记在心里。”
“家父近来安好,对殿下也甚是想念,若殿下能顺利回京,父亲想必更加高兴。”上官羽令回道。
兄弟二人许久未见,在都护府的凉亭中,畅然聊起旧事和朝中近来的局势。
午时阳光照进落地窗,洒下无数光和影。
婢女给桑云停梳妆,镜中女子俏丽娇艳,如鲜花一般娇艳欲滴,白里透红,定是昨夜雨露滋润了花朵的缘故。
桑云停看向镜中的自己,瓷白细腻的脖颈,挑开衣襟,深红色的吻痕触目惊心,她不自觉的皱眉,伸手去摸他吻过的地方。
心下感慨,这饿狼还学会找衣服能遮蔽的地方啃了。
“殿下,现下在哪?”桑云停哑声问。
奴婢刚刚见有膳房婢子往凉亭那边送菜,想必殿下在那边用膳吧。
桑云停心生不快,她还浑身酸痛,沈云谏倒是知道享乐。
昨日他干了什么人模狗样的事,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还敢撇下她吃独食了。
桑云停气冲冲往凉亭走去。
亭内两人正说起朝堂之事。
“此番殿下回京,大皇子心气浮躁定要独自有所行动,到时我们可以借此抓住把柄……”上官羽令还未说完,便被一声娇俏里含着不满的女声打断。
“沈云谏,你什么意思,吃饭……”不等她说完,便察觉不对,亭中有两人相对而坐。
能和沈云谏同起同坐的人,她可真不多见。
能让他如此给面子,是谁?
只见那人身着一袭合体的白色男式锦袍,玉带勾出回雪细腰,身材修长,和沈云谏有着一样的丹凤眼,细看下好似有些相像,但气质却截然不同。
沈云谏见她盯着上官羽令久久不动,心中难以言喻的感觉,让他心生不快。
上官羽令诧异的看着来人,这是沈云谏的……
女人?
妖而不俗,娥眉如画,肤润如玉,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长裙裹身,腰肢不盈一握。
漠北女子与中原不同,漠北女子娇艳热情,衣着大胆,而中原温润如细雨,自小便学习礼仪,知书达理。
此女,长相更似中原,却比中原女子更为冷艳妖冶,若放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风华。
据他了解沈云谏之前并不沾染女色,即便是这么多年性情有所变化,但他竟由着一个女人,直呼其名。
足以见得,这女子非同寻常。
一道清冷的年轻男声响起,打断两人之间的猜思。
“过来。”沈云谏言简意赅道。
桑云停后知后觉,有些尴尬,她能没有顾及的和沈云谏闹,却不敢在他人面前无礼。
因着有人在他身边,桑云停反而不敢放肆。
沈云谏察觉出她的羞恼,果然是个欺软怕硬的。
“这是孤的表哥,过来行礼。”沈云谏柔声道。
桑云停对行礼一点概念也没有,虽然自己穿过来很多年,但真的没有向谁正儿八经行过礼。
没遇见沈云谏之前,一些寻常人家不像高门贵族,并不讲究这些,只是遇见打个招呼而已。
桑云停被赶鸭子上架,也不好在他人面前拂了沈云谏的颜面,回想身边婢女寻常对沈云谏行礼的样子,她微微撇眉,难道要给他跪下?
思及此,桑云停只是大方上前,轻轻俯身屈膝道:“见过……表哥?”
她实在不知道称呼什么好,难不成要叫公子?都怪沈云谏没有说明白,桑云停大窘。
抬头不经意间与上官羽令对视,抓住了一丝他未来得及隐藏的复杂颜色。
怎么说呢?桑云停感觉,那眼神有点不屑,好似又在说,她这样的人,不懂规矩,也合乎常理。
沈云谏见她行了一个不算标准屈膝礼,想起了当初他在军营里见到桑云停的场景,明明被人狠狠的摁在地上,偏偏眼神里充满的是倔强和不服。
没有人能真正驯服她。
他没有让桑云停跪过别人,包括他。
沈云谏没有想驯服她,或许是他知道最后只能落的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沈云谏一直没有强求,现在他也不想。
被驯服过的人,余下的只是空壳。
他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让表哥见笑了,阿云随性惯了,用长安那套规矩,的确有些为难她。”沈云谏笑了笑开口,没有丝毫不满,反倒有些纵容她的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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