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消停,任凭丫鬟给她换药。
她视线余光注意着门侧,眼神有些晦暗不明的低垂。
……
沈云谏听到消息进来时,正是桑云停换药的场景。
“怎么了?”
“又不舒服?”沈云谏进屋看到这副场景,看着吴太医皱眉问道。
众人慌忙行礼。
“回陛下,并无大碍,兴许是伤口结痂,手才会刺痒无比,上一些清凉的药压一压即可。”吴太医弓着腰道。
沈云谏望向桑云停,正与她抬眸时的视线对上,桑云停淡淡撩眼后,复又垂下眸子,再未看他。
只是那一眼,别有用心。
他人不懂,沈云谏却心底异样,仿佛被她拽住了似的。
“嗯。”他心不在焉的摆摆手,吴太医拿起药箱默默屏退。
沈云谏坐在桌边,留了一丝眼神,半瞥着丫鬟给她包手。
丫鬟秋菊仔细包扎好后,一众人都退了下去。
一时殿内有些空荡荡,沈云谏慢悠悠起身,踱步到桑云停面前。
桑云停乖乖的坐在床榻边,没有抬头直视沈云谏,只敢看着他腰的部位,目光随着他的走动有些闪躲。
“同我有话说?”话落,沈云谏突然意识到,桑云停暂时说不了话。
桑云停被他看出心思,眼神的目光有些凌乱碎落,眼底附上了一层灰蒙蒙的纱布,是极不自信退缩的姿态。
沈云谏没有等到回应,索性转身去洗漱,回来时只着了件里衣。
桑云停短暂的松过一口气后,眼神几经变化。
她不能错过今晚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只是一个讨好罢了。
只是一个讨好!
笑着迎合有那么难吗?!
桑云停闪过一丝厌弃,在这一瞬间,为了急需找到一个突破口,甚至是想当场发疯!
她要笑。
她要压抑住自己的情绪!
她能调整好自己,她不会再哭!
哭有什么用呢?
沈云谏洗漱回来时,发现桑云停依旧坐在床边,似是在等他。
到底又有什么心思了?
她倒是压不倒,这才消停了几天?
沈云谏心里起了一丝微妙的变化,桑云停这些天的老实他都看在眼里,是有些过分乖巧了,与她极不相符。
沈云谏光着脚,踩在地上的银色狐毛绣花毯上,停顿在她面前。
手在她下巴上挠了挠,像逗小猫似的,语气是惯有的低沉冷肃,却带着一份漫不经心的玩味。
“怎么还不睡?”
桑云停无法回答他,只是用湿漉漉的眸子期期艾艾的看着他,抬手搭在他腰侧,虚揽着磨蹭他,似是在撒娇。
更像一只缠着主人的猫了。
他或许该催催太医院的那帮老家伙,让她好早日能开口说话,要不然,也不至于用眼神说话。
这么娇,像在他身上打滚似的,心痒痒。
转念一想,这样也挺好,安安静静的陪在他身边,服服帖帖的像个缠人的小宠物。
沈云谏声音透着一丝轻快,眼尾勾着一抹淡淡的笑,眼神慵懒的看着她。
桑云停主动拉着他,勾着他的脖子,仿佛亦如当初。
今夜如此反常,沈云谏很难不想,她又再打什么主意。
而桑云停仅仅是拉着他上床,依偎着他躺下,却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沈云谏的手搭在她腰侧,却弄不清她的意图,终于还是他忍不住,颇有些愤愤道:“又想打什么坏主意?嗯?”
桑云停眼波如水的眸,湿漉漉的盯着她,红唇微启,嘴唇嚅嗫的说了几个字。
沈云谏没有辨别出口型,下意识低头凑近了,眉头轻促问:“什么?”
下一刻,桑云停轻轻勾住了他的脖子。
沈云谏隔着两层布料,感觉到了不可思议的柔软。
她用行为堵住了沈云谏的嘴。
沈云谏一时脑子里什么也不剩,如同宕机般空白,顾不上她究竟藏着什么心思。
她此刻像是纯净的天山神女,如同天地灵气氤氲的一块无瑕的玉石。
而桑云停只感觉那日挥之不散的乌云阴影,也随之而来。
她克制不住身体,浑身缩了缩,为了不再扫兴,她干脆缩进他怀里,脸埋在他胸口。
沈云谏摸着还有些骨感的身子,顿生心疼。
桑云停短促的发出一声疼痛的闷哼。
很小,但他听的很清楚。
沈云谏后知后觉,摸到她脚腕的锁链,借着微弱的烛光,他看清了上面的勒痕。
锁链附着的那寸,隐约里面有些青紫,他特地吩咐工匠定制的银色软链,按理说并不会勒红脚腕。
除非某人刻意生拉硬拽。
他握着桑云停的脚,顿了顿,看着身下眼神已经迷离涣散的人。
沈云谏顿时明白了她今日的一系列小动作,于是捏着她的下巴,轻啄在她已经嫣红的唇上,眼神随和带着笑意,语气却沾染了怒火。
“怎么?……不想戴?”
桑云停本就还未痊愈,此时已是浑身失力。
沈云谏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
……
果然,第二天桑云停醒来时,脚上的锁链已经不见。
不用顾及沈云谏究竟有没有发现她的心思,反正她的目的是达到了。
只是身体上的身体不适,提醒着她付出的代价。
脚腕处的一圈红痕有些黏糊糊、凉嗖嗖,像是被人涂抹了药。
本以沈云谏为这种劣性癖好,只是一时兴起,羞辱她的手段。
没想到,隔日晚上,他又变着花样,给她扣上了链子。
这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