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烛光,他摸着路,准备出去找人。
却不料绊到桌子,重重地摔在地上。
“啊啊啊啊蔼—(好痛好痛!痛死我了!)”沈忠盛躺在地板上抱着跌痛的双腿,等了许久痛感消失一大半,他才爬起来。
眼泪冲掉药膏,他勉强看清路,哭得推门走出去。
“啊啊啊蔼—”
很快睡在耳房的丫鬟小厮被叫醒,来到正房门口看见浑身脏兮兮的沈忠盛。
衣裳沾了灰,脸上更是沾上眼泪鼻涕和药膏。
“公爷,您怎么呢?是不是眼睛疼?”
“啊啊蔼—(我说不出话了,快给我找府医过来)”沈忠盛用手指着自己的嘴巴,用手语表示他已经说不出话,快叫人找府医过来给他检查身体。
丫鬟小厮一脸蒙圈,弄不明白沈忠盛表达的意思,把他急得火冒三丈。
“啊啊啊啊蔼—(你们傻愣着干嘛?眼睛瞎了吗?一群废物!我都说我不出话,你们快去找府医给我看玻)”
“公爷,您的声音是怎么呢?”
“公爷您怎么说不出话呢?”
“公爷好像说不出话,您是叫我们去找大夫给您看病吗?”
……
鸡飞狗跳,鬼哭狼嚎。
闹腾了一晚上,沈忠盛终于躺在床上睡着了,也接受了自己暂时说不出话的事实。
大夫二刻钟前给他把脉,检查喉咙,都没发现异样和问题。
明日过来再把脉检查,给他开药方和扎银针治疗。
沈少晟和小杨氏顶着眼睑下的乌青,把大夫送走,才回去照顾沈忠盛。
但他已经睡着,是沈茕茕给他眼睛涂了清凉的药膏,又安慰他很久,加上疲惫,他一趟床上便睡着。
“这个老不死的,使劲折腾我们一晚上,还让不让人活了。”小杨氏站在门口,故意扯着大嗓门说话。
丝毫不害怕被沈忠盛听到,反正他现在又是瞎又是聋,年龄也这么大了,护国公府是时候让她当家做主了。
在沈忠盛和老杨氏底下,她忍气吞声这么多年,不就是等翻身的这一天吗?
“娘,你别这么大声,爷爷他……”沈少晟还是有些害怕,毕竟沈忠盛的脾气可不好。
小杨氏得意地笑:“怕什么?现在的护国公府,应该轮到我们母子当家了。儿子,你说是不是?”
沈少晟脸色一沉,随即又笑出声:“娘,你说得对,我们应该做护国公府的新主人了,爷爷这么老了,我也成亲快有孩子了。”
小杨氏赞许地点头:“从明天开始……儿子,是时候让你见见那位大人了……”
“娘,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哪位大人……他的儿子?”沈少晟忽然凑到她耳边,低声问道。
小杨氏的笑容僵在脸上,久久没有说话,一直盯着他的眼睛。
隔着一扇门,屋里的沈茕茕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趴在木门上偷听。
娘要带大哥见哪位大人?
大哥竟然会问出他是哪位大人的儿子?
难道他……
不是爹的儿子?
也就不是沈家人,他没有沈家血脉?
沈茕茕满脸震惊和好奇,恨不得现在冲出去找他们问清楚。
但她忍住了,还不是时候,打草惊蛇的话,自己可能什么也得不到,还会败坏名声。
如果沈少晟真的不是沈家人,是外面的野种。
那母亲就是背叛父亲,她就是人们口中浸猪笼的yin/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