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书稿都拿出来。
“田老,您辛苦了。”白主编的手里紧握着书稿,心情非常不错。
“你误会了。”田培初指了指身后的两人,“他们两个才是作者。”
“有您老的把关,我放心。”白主编瞬间就想歪了,“自古名师出高徒。您的两个徒弟,肯定很出色。”
田培初觉得非常有必要解释一下:“这本书是他们独立完成的。我并不认同他们的观点。但是我可以保证,书里面没有历史常识错误。”
白主编仿佛听不懂田培初的意思,自顾自地说着:“田老,咱们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您的水平,我信得过。这稿子我就先拿回去了。”
“我没有参与创作,不是作者,不能以作者身份署名。”田培初懒得跟他绕圈子,索性就把话说透了。
“田老,您,您没跟我开玩笑吧?”白主编的心里,仍然保留着最后一丝希望,“整个出版社都期待您的大作。我回去怎么跟大家交代?”
田培初只是微笑着,不做正面回答:“这本书还不错,你可以先看看。你可千万不要小看年轻人哦。”
白主编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恭敬:“田老,那我就先告辞了。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吩咐。”
“请慢走。”田培初面带微笑目送白主编出门,随后他就对朱由检和李惠宜说,“书的事情就顺其自然吧。优秀的作品是不会被埋没的。”
两人都没有反对的意思,配合地点点头,同意了田培初的意见。
“这几本书,你拿回去吧。”田培初将一堆书平均分成了两份,“你的水平还不错,但是还需要磨练。”
朱由检谢过田培初的栽培,然后抱着新书离开了办公室。过了一会儿,李惠宜也从屋里出来了。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朱由检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每天照常在未名湖畔学外语。
转眼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心无旁骛的朱由检收获满满,不仅英语水平突飞猛进,而且基本认识大部分简体字,成功摘掉文盲帽子。
就在朱由检逐渐淡忘此事的时候,稿件顺利通过了最终审核的好消息不期而至。金子终于发光了。
朱由检在高兴之余,也感觉非常奇怪。白主编对他明显有偏见,可他的稿件竟然能通过审核。难道白主编只是对他爱得比较深沉吗?
朱由检懒得去想,果断带着李惠宜出去吃大餐。庆祝必不可少!
……
原来,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白主编对朱由检的误会实在是太深了。他根本没兴趣看朱由检的作品。回到出版社以后,他随手把书稿扔在桌子上,就出去抽烟了。
没想到,两支烟的功夫,白主编桌子上的书稿竟然不翼而飞了。白主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倒也没放在心上。兴许它明天就回来了。
第二天早上,吴总编带着黑眼圈来到杂志社。下午三点整,编辑部在二号会议室,召开了科室内部审稿会。大家一致认为是优秀的作品。
白主编看见势头不对,立刻保持安静,不敢提出反对的意见。然后白主编就成了这本书的负责人。
白主编百思不得其解。但是该做的工作还是得做,他只好摘下有色眼镜,认真地审视朱由检的书。
嗯,这个地方有点意思。嗯,这本书还算可圈可点。嗯,这里……
事实证明,只要带着强烈的个人偏好去读一本书,你总能发现别人注意不到的优点。心细如发的白主编对这本好书,越来越满意了。
整个流程走下来,白主编不知不觉地成为了朱由检的狂热拥趸。
“你怎么回事!作者一栏竟然没有田老的名字?”吴主编大发雷霆。
“这本书,本来就不是田老的作品。”白主编小心翼翼地解释,“朱由检和李惠宜,都是田老的弟子。”
“你怎么不早说?我记得你参加了内部审稿会的。”吴主编的表情不善,语气里带着兴师问罪的味道。
白主编恍然大悟,原来大家都误会了。整个出版社都知道,白主编负责与田老接洽。白主编带回来的书稿怎么可能不是田老的作品?
“嗯,那个,其实……这本书挺好的。”白主编不敢说真话,只好绞尽脑汁,“这部书与一般的历史书不同,重点刻画了历史人物的心理描写,令人看后回味无穷。它运用……”
“下午三点半开会,你负责向大家解释。”吴总编已经不想理他了。
白主编感觉自己非常冤枉。这本书为何受大家推崇?难道仅仅因为它是田培初的作品吗?它的内容确实很不错啊!它的文学性很强!
白主编曾经是朱由检的头号黑粉,现在为了保住工作,竭尽全力地维护朱由检,世间真是奇妙啊!
白主编用出了洪荒之力,终于说服了会议室里的其他编辑。舌战群儒之后,他的饭碗总算保住了。
朱由检的新书,就这样通过了终审。而这些,朱由检毫不知情。
朱由检只关心他盘子里的最后一块肉,竟然被李惠宜给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