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更大,波浪轻拍着码头,乌压压的战舰覆盖着海面。
码头上挂着大大小小的风灯,商船在忙着装货卸货,城内的士兵们打的热热闹闹,商人们干的热火朝天。商人们对战争最为敏感,乱邦不入,危邦不居,乱兵一起,商人们最先遭殃,海商们赶紧装货,急切的等天亮后赶紧出航。
甲辰水师的帅府所在,大纛在风雪中挺立。大厅中,灯火通明,宫靖海和诸位将领陪同师苟胜,焦急的等待着王令。虽是一夜未眠,可这位水师大帅依然一丝不苟的端坐,他保持这个姿势三个时辰了,双目还是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的帅旗。下面诸将也不敢有丝毫懈怠,宫帅治军严格,决不允许松松垮垮。
宫帅不说话,诸将也都沉默不语,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除了呼吸声和落雪声,议事厅静的连一根针掉下地都能听到声音,气氛凝重的都能拧出水来。
斥候飞马来报,“宫帅,氐卫攻打西廪门。”
宫帅挥了挥手,简单的言道:“再探!”眼神顺便瞟了瞟左边坐着的师苟胜,见他闭目,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是闭目养神,就是不说话。
想说,又不知该说什么,宫帅还是无声无息的端坐,场面又变得诡异。
前方好像有熟悉的身影过来,宫靖海以为是一夜未眠,出现了幻觉。赶紧揉了揉眼,定了定神,终于看起来两位来者。其中就有侄子南宫资,另外那个,好像是儿子宫无忌,待看清二人,宫靖海心情激荡,面露喜色。
喘着粗气,宫无忌风尘仆仆的闯进,高喊:“阿大,赶紧去勤王。”
儿子头破血流,侄子也是伤痕累累,衣服都划得破破烂烂,衣衫不整,不过看起来生龙活虎,宫无忌的心安定下来,沉下脸来,“可有王令?”
“王令?”宫无忌满脸诧异的看着宫帅,“阿大,你老糊涂了吧,哪来的王令?你不知道,王府都被逆贼围了?要不是我和公良左车好,儿子连城墙都出不来。”说着,指着身边的南宫资,“你问问他,我们怎么出来的。”
南宫资赶紧上前,“叔,东门不敢开,我和大哥,连着马匹是坠城出来的。”说着指了指身上伤痕,“半路上,黑灯瞎火的,马都摔残了,我们是跑来的。”
宫靖海有些调侃的问道:“你们来,告诉本帅出兵?”
看到二人频频点头,宫靖海有些无奈的苦笑,脸色转眼变得冰冷,厉声喝道:“你们当出兵是过家家那,你说出兵,老子就出兵,你们是王上吗?”
宫无忌和南宫资看到宫靖海发怒,都被吓了一跳,南宫资看着宫无忌,宫无忌不甘示弱,挺直了胸膛,“非要王上让出兵才出兵吗?你老糊涂了,自己不知道现在是啥时候?王上都被困在宫里了,想让你出兵也没有办法告诉你啊。”
下面众将看到爷俩打擂台,想笑又不敢笑,只是瞪起眼来看热闹。
宫靖海被儿子落了面子,更是气恼,指着宫无忌骂道:“肥义,你赶紧给我滚蛋,要不然本帅治你个扰乱军心的罪名,拉出去打二十大板。”
宫无忌见到老爷子发怒,也是心惊胆战的,看到师苟胜在旁,赶忙搬出救兵,“坖新哥,你是王上亲儿子,你说,我爹该不该出兵?”
师苟胜睁开眼睛,肃然问道:“你们可有王令,那怕是手谕,本公子认得父王的字,只要看过了,就能知道真假。”说着,伸出手来。
宫无忌顿时傻眼,“坖新哥,我们哪有啊!”
师苟胜表示爱莫能助,“就算困在宫里,也能射出来搬兵的王令?”
南宫资摇了摇头,宫无忌辩解,“逆贼把王宫都围住了,也射不出来啊。”
师苟胜冷笑道:“肥义,探子来报,逆贼不过是几百人马,能把诺大的王宫都围了?要是围定王宫,让王令传达不出来,怎么也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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