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重,现在进来,定有要事。果不其然,凉州城外,朝廷驻军统帅程将军到了门前,说要拜见老太君。
吴老太君一怔,虽然稍有扫兴,但对方乃是朝廷要员,不好轻易得罪,只好告罪,想去见他。不料方道明却道,这程将军前来,拜见老太君是借口,实乃冲着方道明而来,所以陪老太君一起出去见客。
老太君知道,这得道高人,处处都是玄机,于是欣然应了,众人一起出门去迎。
大门之外,五百军士,人强马壮,却听不到丝毫人言马嘶,可见治军之严。为首一位将军,年约四十,海口环眼,面目粗口黑,络腮大胡,头戴飞翎头盔,身罩锁子铠甲,胯下骏马最是雄壮,一身鬃毛黝黑,只有胸前一线艳红。
这将军见府内出来了吴老太君,便是立刻滚鞍下马,上前拜见行礼:“末将程药斤见过老太君。”
吴老太君笑道:“枝头喜鹊叫,便有贵客到,程将军大驾光临,实乃寒门之幸,快快请进。”
程药近瞅见方道明等人,虎目精光暴涨,开口喝道:“道长便是故人楼仗义出剑之人?”
“正是贫道。”
程药近面色一寒:“本帅治军不严,少数败类出来兹事丢人,但也该本帅严惩,你这道士越俎代狍,是为何故?”
方道明嘿然笑道:“你可是不服?”
“正是!”
这程药近话音刚落,便觉眼前寒光一闪,头顶一轻,身后五百军士俱是骇然惊叫,定神一看,方见自己头盔已是裂为两半,掉落下来,而身后五百军士皆是如此,不禁心头咋寒,亡魂直冒。一剑削了所有人的头盔,而又毫发无伤,此等剑术,已是剑仙境界,他程药近势力再强,也不敢得罪。
这程药近脑筋一转,便是唤了手下副将先领其他军士回营,独他一人留了下来。待到军士走远,这程药近复又变了一副面孔,上前恭敬行礼:“末将冲撞了仙长,得罪之处,还请仙长原谅。”
方道明一声“无妨”,于是众人又回到正厅,重新落座叙话。
原来这程药近乃是这凉州城方圆千里,包括凉州关在内的驻军统帅,统领十万军马,防御关外大元蛮国,可谓权柄显赫。这位将军一向治军严谨,从不扰民,所以也颇有美名。只是下月便是这位将军回朝叙职的日子,所谓朝堂凶险,远胜江湖草莽,他闻得吴家最近要居家搬迁,又打听到吴承恩请了三位仙长回去,所以便生了结交之心,想要一同上路回朝,一来交好当朝太宰大人,二人想从方道明处得些庇护。
这程药近之提议,对吴家并无不妥之处,只看方道明的心思,谁知这道人痛快应了,惹得程药近心头大喜,狠狠谢了几番方才离开。
只是方道明的言行却是出乎韩清慧的预料,后者修道之人,乃是方外之事,又怎会混迹红尘之中,结交达官贵人。后者问起缘由,方道明只是笑道,只有历经红尘磨练,方能洗得道心纯粹,于修行一道,却是有利无害。
方道明等人在吴家歇了十日,偶尔也指点几下吴家弟子的武功修行,吴家上下是越发尊敬,招待已是极致。
十日之后,吴家已是打点好一切,准备启程。吴家在凉州城家大业大,自是不能全部搬迁,只是挑些重要物品,金银细软,一些年轻力壮的忠心族人、家仆上路,至于凉州城的剩余家业,便交由吴承武的父亲负责料理。
这一行人倒有半百之数,马车十辆,除了女眷、老者乘车以外,其他年轻男子俱是骑马。队伍出了凉州城,一路往东又行十里,便见程药近已是在前等候,他身后依旧是五百亲兵,只是再不戴头盔,而是全部系了红色丝带。众人见礼之后,便立刻东行,程药近领三百亲兵在前,又分派了两百亲兵押后,这一路浩浩荡荡,颇是惹眼。
吴家子弟与程药近手下的亲兵之前少有出过远门,此次万里之行,前往已有万年历史的皇朝大都,自是兴奋莫名。这一路亦是风波不断,颇是艰险,若非有方道明等人坐镇,恐怕便是全军覆没。吴承恩也详细记录了途中一切,待到了大都之后,又以这些记录为基础,花了数年时间,云游天下,整理素材,修成一部传扬千古的志怪小说《东游记》,不过此乃后话,不提也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