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每看清楚一张脸,左离即欣慰又害怕。欣慰的是这个人不是她,害怕的是下一张脸会不会是她。怀着这样的心情,左离近乎疯狂的,不顾于安的阻止,翻遍了散落在梨族周围的尸体。
她还活着吧!他就知道,她怎么会死呢!当看清楚最后一张脸后,左离半垂眼睑,低低的笑起,如玉的脸上散落着柔和的色彩,轻轻的,柔柔的,有别于以往的清冷。
“于叔,她还活着,真好。”夕阳西下,沐浴在柔和的光芒中,一袭月牙白的男子,声音那般低沉,却又那般欣喜,好似得到了全世界,清透冷寂的眼中散落着浓浓的满足。
或许从那一吻后,她就住在了他心里。只是他不敢承认,也不想承认。她是夜的皇后!夜是他的兄弟!全天下的女人,他都可以爱,唯独她,不可以。常常他对自己说忘记吧!忘记吧!可是情那种东西,像蛊,像毒,一经沾染,便再难戒掉。
六年前,怀中对夜的愧疚,带着对夜的怨恨,他选择避世。一心一意的钻研医术,肆意的游走于山水间。六年不长可也不短,他以为他会忘记她,可是他错了,错的离谱。
那些拼命封存在心底的爱意,在再次见到她时,如洪水一般蜂拥而至,狠狠的撞击着他的四肢百骸,直至将他淹没。那时他才发现,他对她的爱早已深入肌肤,没入脑海,至死方休。
若不是夜的一次次赶尽杀绝,若不是她的一次次涉险,他也不会幡然悔悟,清楚的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想握住的是什么。就让他也疯狂一次吧,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他不想抱着遗憾,悔恨终身。
“少爷我们走吧!想必这就是梨族了。”指着眼前的那扇石门,于安轻声说道。欣喜,担忧,一一从他眼中划过。他从没想过淡漠如斯的少爷也会爱的如此疯狂,只是爱上那样一个人,是幸?还是不幸呢?他似乎都可以预见未来,但他不想阻止。一生能有一个让自己这样不顾一切的人,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用力推开那扇石门,抬不迈入,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左离轻扬眉梢,淡淡的笑起,这便是他父亲生长的地方吗?真的好美,眼所到之处遍布落英如雪的梨花,好似纤尘不染的人间仙境。
“轰隆……”一声,在左离迈入那扇石门不久,紧闭的石门再次被推开……
是夜,月如盘,繁星点点,没有白日的燥热,带着清冷的夜风徐徐吹过。飘渺的月下,洋洋洒洒飘落的梨花好似在冬日独舞的雪,美得似真似幻,仿佛轻轻一触就会消失不见。
“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出来?”来来回回,不停的奔走着,木瑾扯开脖子,隔着厚厚的帘幔,用尽全力朝里望去,一滴一滴散发着璀璨光芒的汗珠,缓缓从他脸颊滑落。
姐姐到底怎么了,她们也不说,只是一回来,便将他遣了出去,让他自行疗伤,真是气死他了。不知道姐姐的状态,这让他怎么静得下心疗伤。
像个长颈鹿那般伸着脖子,木瑾眼中满是担忧,现在的他好想一把拉开挡在他面前的帘幔,看看她们到底在做些什么。
“瑾”在木瑾的手还没来得及摸到帘幔时,风,花,雪,月,四大长老便纷纷一脸死灰的走了出来。昏暗的灯光下,她们每个人脸上都浮着一股厚重的无力。见此,木瑾的心不禁沉了下去。他以为只要她们出马,姐姐一定可以没事。现在看来好想是他想错了。
“月姑姑,姐姐她到底怎么了?”颤抖的出声问道,木瑾水光潋滟的眸子,一点一点黯淡了下去。他知道月蒙的医术,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没有办法不担心。
“心儿……心儿……她……”几经开口,月蒙终是不忍心说出口。就连她们都无法接受那个事实,更何况是深爱心儿入骨的瑾呢!这对他无疑是致命的打击啊!她怎么忍心说出那样的字眼呢!
“心儿她中了落花咒”抬眸淡淡的瞥了月蒙一眼,风雅冷声说道,看着满目不解的木瑾,缓缓道来“落花咒是一种要以生命最为代价的咒语,凡施此咒者必将灰飞烟灭。而中了此咒者,生命便犹如花期,盛开,凋零,只剩下短短的六个月。”
“什么?”生命犹如花期,只剩下短短的六个月。脸顿失血色,抬起水雾弥漫的眸子,木瑾大步走到月蒙面前,狠狠的摇晃着她,凄厉的吼道“月姑姑你救救她啊!你救救她啊!你那么厉害,一定可以救她的对不对。”
“瑾,我救不了她,刚才我们四个人倾尽所有内力,也只不过为她续命半载。”大颗大颗的眼泪从月蒙脸颊滑落,月蒙一把甩开木瑾,竭力吼道。脸上的伤痛,丝毫不亚于木瑾。
“或许有个办法可以试一试,但只怕没人肯那么做。”目光冗长的看着窗外的夜色,花容欲言又止的说道“落花咒虽然解不开,但可以通过阴阳交合,从一个人身上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虽然有些残忍,但这却是唯一的办法,若不是非阴阳交合不可,她相信不管是她还是风,雪,月,都愿意用自己命去换心儿的命。
“我愿意……”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木瑾不会那么做时,木瑾一脸惊喜,满目坚定的看着花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声音中布满赴死的慷慨。他之所以出声这么晚,不是犹豫,不是思索,而是被巨大的惊喜给惊呆了。
“我也愿意……”正在众人错愕之际,两道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穿透厚重的房门,传入众人耳中。闻此,众人不禁一起抬头,满脸惊讶的朝门口望去。
“吱呀”一声,紧闭的房门被推了开来,一袭清冷的月牙白,毫无预警的出现在众人眼中,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一抹纤尘不染的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