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没多久,便觉身后似有脚步声,他不动声色又向前走了一段路,在一个巷道口突然拐了进去。
而他身后的那个人跟至巷道口停了下来,转头朝巷子里张望着,可能是想着,人呢?进去了?
“请问这位仁兄,你在跟踪我。”这时,肖玉又忽然从黑暗的阴影处走出来,站到那个正愣神的人的面前,毫不客气地问道,直视的眼神仿佛可以洞穿那人的身体。
那人被他看得直发毛,赶忙道:“不不,您误会了,我走到这突然迷路了..我,我这就走,这就走。”那人慌忙转身,疾速离去。
肖玉望着那人消失在黑夜里的背影,不禁哑然失笑,心的话,狗特务,盯我盯得还真紧哈,可惜你肖爷也不是吃素的,老跟踪我干啥呀?难不成连出来散步的自由都没有了。
这样想着,又继续溜溜哒哒地朝永春珠行走去,才进得大门,就听见楼上有人在哈哈大笑,仔细一听,巧了,你道是谁在这里?原来正是多日不见的倪雪山。
那么,倪雪山这段时间在做什么呢?外面闹得这么凶,又是炸飞机场、截鬼子伤兵,又是灭警察署的,他所在的区公所,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呢?
当然有,这个新鲜事啊,还是发生的有点危险,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有一次,为了拉拢平戛大坝日军的头目,与他搞好关系,以此获得军方更多的真实情报,倪雪山派杨嗲嗲这个小林佐佐木安插在自己身边的间谍,以区公所之名去宴请,于是,惊险就从这里开始了。
到了中午,开酒上菜,一桌十分丰盛的酒宴备齐,倪雪山还亲自站在区公所的大门口,专为迎候驾临的日军头目--中村空。
不一会儿,便见这位胖大的少佐,腰间挎着一把东洋刀,皮靴咔咔踩地有声地准时赴宴而来。
“中村太君,感谢您的大驾光临,小民略备了些水酒,里面的有请。”倪雪山见之,以中国人的习惯,两手一抱拳,向这个日军头目寒喧着,不卑不亢的作了一个揖。
“吆西,倪区长太客气了,请!”中村空也一伸手臂,一起朝里走去。
这个中军少佐,可不是一般的少佐,别看他的军级不高,但与小林佐佐木可是同校同界的毕业生,两人的关系可谓十分的莫逆,别人不知道的一些军事机密,他中村空都知道。
这,也是肖玉趁平时去区公所串门之机,从杨嗲嗲那里探听到的。因此,倪雪山宴请此太君,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可当双方入座,正要开宴之际,面对正门的倪雪山,端起酒杯刚要向中村空敬酒,忽然看到有两名游击队员走进区公所。这一惊可非同小可,举起的酒杯向顿住了一样,停在了半空中。
见倪雪山这样,中村空也不禁回转头看向门口,与此同时,倪大队长急中生智,不等些太君发问便故意大声训斥来者:“怎么搞的,叫你们两个早早的来服侍太君,为什么现在才到?还不赶快,去换换衣服,来伺侯中村阁下。”口里说着,暗于两人递了个眼色。
这二人是多么的聪明,一下就明白过来,赶紧向中村空一弓身:“中村太君,小民该死,现在就去换衣服前来领罪。”说着,两人也不等中村表态,一溜烟地跑没了影。
“来来来,中村太君,别去管他们,我先来敬你一杯。”说着,倪雪山重又举起酒杯。
正敬酒间,那二人果然穿上政警队制服,又跑回酒席前,当着中村空于区长认错。
“吆西,下不为例。”中村这才又露喜色,反劝倪雪山息怒,并命二人坐下共餐。
“哈哈,好险啊,倪老弟,看来以后去你那儿,还真得注意点,不能冒冒失失的。”韩志彪再听了倪雪山的新鲜事后,不决大发感慨。
而这时,放慢步脚的肖玉,也走上楼来,恰领略了这场“戏”演讲的风采。“可不是惊险咋的,要说我们倪大队长,反应就是快。”一脚踏上楼,同时竖起大姆指。
“嚯!你可真有耳福啊。”倪雪山与韩志彪同时站起身:“是哪阵香风把你给吹来了?”
“我到要问你,是哪阵香风把你给吹来的?”肖玉笑着反问倪雪山。自从上次他俩在饭店议事之后,已然再没碰过面。
“我啊,从中村空嘴里,得到一个可靠消息。”倪雪山说着,将手一招,三人的头聚集到了一起:“..”声音轻得象蚊子哼哼。
“哈哈,原来这就是你要向我们演义那场惊险‘戏’的目的啊”肖玉依旧笑道:“不过很奇怪,他怎么会把这种机密的事讲出来?”他提出发问。
“嗨!那天他喝高了,被我跟王明朋,我俩轮流灌了他一斤半白酒,王明朋就趁机向他一诉求区公所粮仓匮乏一事,你们猜怎么着?这老儿听了便一拍胸脯,醉醺醺地说:‘平戛到处都是粮食,皇军收割来给你们就是。’”说到这,倪雪山一脸的兴奋:“你们听听。”
“哈,平戛的确到处是粮食,但小鬼子能不能收割到,可要另说了。”韩志彪冷笑道。
肖玉也不插言,只把衣兜里掏出那张电文,于他二人展看。“好啊,你是揣着热馒头听戏文呢。”二人同时推了一下他。
“看来这场秋收争夺战,真是迫在眉睫了。”韩志彪更是磨拳擦掌。
秋天的平戛盆地,是一片金黄,喜洋洋的稻田里,麦浪随风翻滚,到处洋溢着清清的麦香。
这天,天还没亮,公路上就响起了汽车刺耳的喇叭声,几辆大卡车上,站着持枪荷弹的日军,他们在少佐中村空的带领下,连夜直扑平戛,抢粮来了。
可是还没走到平戛,却得到探事报:“报告,游击队正在田里收割庄稼,部分粮食已经被运走了。”
“什么?”中村空一听,鼻子都气歪了:“八咯!速速前进。”他恨不能将举到头顶的佐级军刀,砍向抢粮人的头颅。
“嗨!”日军加足马力,汽车的喇叭声,更加的响起,简直就是一路噪音地一路赶奔而去。
哪知,车开出没有半里路,路边忽然冒出一串枪弹声,把最前面的一辆车给打瘫痪了,将后面所有的车都给堵在了公路上。
“统统下车,给我搜索。”中村空第一个从车上跳下来,小鬼子分成两路,沿着公路两侧开始向前搜索,活该他们钻进了智勇大队早己布下的伏击圈。
“打!”韩志彪一声令下,顿时四面枪声大作,子弹嗖嗖地在空中尖啸,手榴弹,炮弹齐开花,一起朝向自投罗网的敌人,给以迎头痛击。
这下好么,日军是三面受敌,被打得是晕头转向,摸不着虚实,只有后撤,也不管少佐中村空在后面督战,怎样的西斯底里的叫喊着:挺住,给我挺住!
俗语说的好呀,兵败如山倒,哪里能挺得住,这群倒霉的侵略者,粮食没抢到一粒,到吃了败仗,最后只剩下中村空带着不到十个人的班,丢下被炸得破烂不堪,起着大火的运粮卡车,丢盔弃甲般,狼狈地逃回了大坝,就等着挨训吧。
游击队保护了秋收成果,完成了上级交给的任务,也为自己筹到了军粮,更是狠狠灭了鬼子的嚣张气焰,可谓人心大快。
“哈哈,这回我看中村空少佐的大话往哪里放?”韩志彪与倪雪山、肖玉,再见面时,仨人是谈笑风生,正于永春珠宝行楼上的客厅,举杯共庆。
“他的大话往哪里放不要紧,有他的莫逆之交小林佐佐木替他挡着,怕啥?怕只怕,这回,没了军粮,小鬼子的这个年是过不舒坦喽。”倪雪山一仰脖,干下一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