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美国人把政治献金的事情褶过去了,而日下步,显然是不甘心一无所获,那双方就会展开博弈,日下步有可能输,这样最好,但他若是赢了,和平饭店必将乱中生变。所以,你不能赌,无论出现怎样的变局,以你现在的状况,都是无法应对的。”
陈佳影说:“我是不舍得,费了挺大劲儿却要放弃。王大顶要没裹乱,情况不至于那么复杂,恨死这混蛋了。”
唐凌笑说:“他想保护你,只是踏进一个陌生领域,不得章法而已。”
陈佳影也笑说:“其实我有点儿晕,真不知道该怎么看这人才对。”
王大顶在房门口面无表情地哼着《毛毛雨》曲调。窦警长与石原向王大顶走来。窦警长说:“王先生,在干吗呢?”
王大顶挑衅地说:“毛毛雨,下个……不停……”
窦警长笑了笑,凑近王大顶说:“日下大佐有这样一种疑虑,瑞恩和巴布洛夫那票家伙会不会是移花接木,用伪钞模板褶掉了政治献金的事儿,他让我们征询一下您太太的意见。”
王大顶说:“你觉着她现在这脑子够用吗?”
窦警长说:“相互研究一下而已。”
王大顶冷笑说:“我可真佩服您这张厚脸皮,私底里帮你吧,你出卖我,事儿搞砸了又过来卖笑,您这天赋干什么警察呀,开个妓院多好。”
窦警长愠怒地说:“王伯仁,其实刚才那些话我跟你说不着,我说是低个姿态好让双方都有台阶下,您要不想和解就靠边站吧。”说完,窦警长便要走向316房门。王大顶倒着轮椅拦住说:“我太太在休息。”
“给我滚开!”窦警长恼怒地要推开轮椅,不料却被王大顶扒拉开手臂,并就势揪住衣领拽倾了身子。王大顶恶狠狠地说:“窦仕骁,你给我听着!我太太吩咐过了,因为无法有效合作,从现在起,她拒绝跟宪警方有任何交互关系,她隶属的是满铁,不是你们怎么着就怎么着。”
石原拉住窦警长说:“我们走吧。”
两人进入临时指挥部。日下步闷闷地说:“关东局受到苏联外事机构的严厉质问,建议和平饭店所涉问题,交由咨情机构进行观察,呵呵,观察,巴布洛夫向外告状,我们却没监听到相关内容的电话!”
石原说:“我和窦警长会撰写详细的报告——”
日下步厉声打断说:“石原,我很欣慰,以职责出发你敢于跟我意见相悖,可是,这是战争,我不希望我们成为战争中落败的那方!”
这时,话务兵甲快步进来说:“报告,大佐,两名德国住客闯进总机房,强行对外通话,明显带有挑衅意味。”
与此同时,在总机房,沃纳在众人的紧张围观中昂首而立,右手高举一面纳粹旗帜。另一边,该隐握着电话说着:“路德维希会长,德国公民也被同等禁锢,这是无法容忍的……”
6
在西餐厅内,苏联夫妇、陈氏兄弟坐在靠窗边的餐桌边。
巴布洛夫说:“关于王伯仁的话题就打住吧,我厌烦了,我们的外勤也没义务为你俩服务。”
诺尔曼笑笑说:“其实巴布洛夫很想报复那家伙。”
巴布洛夫说:“事要有轻缓,国家既已出面,就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陈敏章说:“我们担心宪警方大张旗鼓地要没点儿收获下不了台。”
巴布洛夫说:“还是多想想我们的交易吧。”
陈敏章说:“这你放心,一切都在按部就班。”
这时,瑞恩与乔治白也来到餐厅,找到一空桌坐下。
乔治白说:“好像德国佬也对封锁不耐烦了,日下步要是没完没了,不小心掀出他们跟东北军那点儿勾当,可就打脸了。”
瑞恩说:“但要日下步善罢甘休并不容易,巴布洛夫拿伪钞模板圆了谎,并没让他到此为止,相反欲望更大,他现在的苦恼是没有权限介入国际间谍事务,可别忘了还有陈佳影,她的机构在这方面无障碍。”
乔治白说:“刘金花那张合影里男子无法确认样貌,龚观察员提供了一个细节,该男子衬衫后领阴影中有片区域色度更深,应是胎记。”
瑞恩说:“你说王伯仁跟照片里的男人只是感觉有些相似,何以这么上心?”
乔治白说:“有人说刘金花的男人是个土匪头子,叫王大顶。”
瑞恩不由得眉头一跳说:“所以你才急着弄回那块手表?”
乔治白说:“所以两者这种相似感,才越来越让我觉得吊诡!”
此时,在316房间,唐凌正在给陈佳影拔出银针。
陈佳影说:“新佑卫门因为‘327火灾’事件引咎回国,之后隐居乡野,那么找到他问询,直到信息反馈回来,需要多久?”
唐凌柔声说:“你自己想。”
陈佳影说:“野间从协调国内机构找到新佑卫门再进行反馈,最少需要七天时间。”
唐凌说:“算出来了?”
陈佳影得意地说:“从解开孔明锁,我就对恢复超强大脑充满信心。”
唐凌点点头说:“那还好,七天时间足够安排你不动声色离开‘满洲’。”
陈佳影说:“你接手我的工作,也要接手王大顶,你要跟他交朋友,他很烦人,但也挺好。”
王大顶不耐烦地调转轮椅,滑到里间门外,抬手要敲门,这时门开了,唐凌出现在面前。王大顶尴尬地说:“我就提醒一下,该吃晚饭了。”
陈佳影走过来说:“我们不去餐厅了,麻烦你带点儿回来。”
7
王大顶操纵着轮椅进入西餐厅,径直走到肖苰那桌坐下,愤愤地说:“人生不过是个行走的影子!一个在舞台上指手画脚的拙劣的伶人……莎士比亚。”
肖苰说:“陈佳影又折磨你了?”
瑞恩看了一眼王大顶说:“乔治,如果王伯仁跟土匪王大顶是一个人,会不会太疯狂?”
乔治白说:“其实疯狂的事儿,我们也遇见过不少。”
瑞恩说:“证明给我看,他后脖颈有没胎记。”
乔治白晃晃悠悠走近王大顶,忽地探手钩向他衬衫后领,不料王大顶瞬间将轮椅调转,猛地弹起左腿踢中乔治白裆部。瑞恩见状,忙从桌边蹿出。王大顶对捂裆倒地的乔治白补了一脚说:“他妈想偷袭我?”
瑞恩慌忙上前抱住王大顶说:“您误会了,王先生,是我让他过来替我向您和您太太表达歉意。”瑞恩拍拍王大顶的后背,并有意拉了一下他的衣服,王大顶后脖颈下露出了胎记的局部。瑞恩不由得一愣。
8
满铁野间办公室,女秘书走进来说:“野间课长,电报中继站转来国内回函,他们会找到新佑先生,并要求他亲笔回复您提出的问题。”
野间说:“合香,别让陈佳影发现我在调查她。”
女秘书说:“我明白,这是课长您对陈佳影的一种情感。”
野间说:“她暂时留在饭店里也好,能避免不少尴尬。”
这时,一个职员走进来说:“野间课长,警务局警监那人先求见。”
话音刚落,那警监从职员身后走出来,笑容可掬地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封信,将信双手呈上说:“这是日下大佐的亲笔信,让我呈交给您。”
野间接过信,打开一看,只见信写着:野间课长,之前礼数不周之处还请原谅,我需要您的帮助……
野间说:“看来日下大佐遇到麻烦了。”
此时的日下步正在临时指挥部里对窦警长与石原等人训话。
日下步说:“这个策略必然是有效的,由满铁主导调查,宪兵队进行安全方面的配合,这种合作方式给足了野间面子,他没理由拒绝,除非他对和平饭店这个间谍窝毫无兴趣。”
窦警长说:“大佐这个以退为进的策略,应能解开我们目前的困境。”
“满铁以陈佳影遇袭为由介入饭店,以评估事件属性,这样几国外事单位就没理由再做干涉了。”日下步对窦警长说,“从现在开始,非日籍警务人员就需要离开了,你们跟之后的事务性质不对等。”
窦警长冷冷地说:“我可以说脏话吗?”
他狠狠瞪了日下步一眼,然后拂袖而去。
9
该隐与沃纳走进电梯里,他们每人脚边都有一个大行李箱。
该隐说:“路德维希会长承诺第一时间就向关东局施压,所以只管放心。”正说着电梯缓速停下,只见窦警长正阴沉着脸站在电梯外面。
该隐对窦警长说:“告诉日下大佐,我们就在大堂等他,我们需要一个明确的态度。”
“傻?菖!”窦警长骂了一句,没好气地按了下行按钮。
电梯继续下行,沃纳与该隐面面相觑。
此时,瑞恩与乔治白正在房间里讨论着。
乔治白说:“如果传闻不虚,王伯仁就是土匪王大顶,瑞恩,如果日下步非要挖出什么才肯罢休,那这个悬疑够不够满足他?”
瑞恩说:“的确是个重磅*!但我不希望苏联人看出我们放弃政治献金一事儿只是借坡下驴。”
乔治白说:“我知道你在矛盾什么,苏联人的概念里,我们的‘财富’任务指的就是调查政治献金,出局意味结束,既然结束,我们对延长封锁还焦虑什么?饭店封锁,‘财富’就进不来,而我们这任务却有期限。”
瑞恩说:“是呀,苏联人肯定会用外交力量施压,德国佬显然也在使劲,但能否见效,你我的判断都不乐观。”
乔治白说:“相信我的预感,这个*足够让日本人再顾不上和平饭店,王伯仁或者王大顶,人憎鬼嫌的谁不想报复?”
瑞恩点点头说:“走,我们出去探探风。”
这时,日下步与石原快步走到沃纳与该隐身边。
日下步说:“久等了,二位。”
瑞恩与乔治白也来到了堂吧,看到日下步等人后,停住了脚步。
日下步说:“关东局已向我转述了路德维希会长的电话,我想我有必要向二位解释一下……”
该隐冷冷打断说:“不必了,大佐,我们将参加经济研究会的重要议事,必须离开饭店,我想大佐应该清楚,研究会的作用不只限于经济,它还在德国是否承认‘满洲’的问题上提供具有效力的意见。”
沃纳补充说:“事实上,连日来的禁锢以及不友善的质询,已让我们开始质疑贵国与大德意志帝国建立良好关系的意愿。”
这时,野间突然出现在堂吧。野间说:“对不起了,沃纳先生!我方东亚经济调查局高级职员陈佳影,昨日在饭店内遭遇袭击,虽然袭击者已经确定,但因该职员工作性质复杂,我们需要评估袭击事件的属性是否涉及国际安全,所以,事发场所的所有人员,暂时还不能离开饭店。”
一直在不远处观察着的瑞恩与乔治白面面相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