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照照镜子!”林大郎横了她一眼,从竹屉里拿了两个白馍包起来,“娘,我先走了。”
“怎么不吃完再走?”越娘尴尬。
林大郎瞟了瞟柳安,冷冷一笑:“一大早,恶心了!”说着揣好白馍,在腰带上插了把斧头,就大摇大摆地从柳安面前走过,出门去了。
“哥哥是要去上工吗?”柳安问,拉着别扭的沫儿在条凳坐下。
越娘面色愧疚,在瓦锅里盛起两碗米汤,又把装白馍的竹屉挪到柳安够得着的地方。缓缓地坐下,说道:“乡里的大税户家里修墙,里长要荐几个青壮,大郎就去了。”
“做白工?”柳安撕了片白馍馍放在嘴里嚼,轻轻地揪了下眉。
“这倒不是,一日两文钱。”顿了一下,又补上一句,“还管顿饭。”
“两文钱?饭……”刚才她明明看到林大郎打包了两个白馍馍,可见这管的饭并不咋滴。她犹豫了下,咬了一大口白馍下来,“那……两文钱能顶多少事儿?”
“一只肉包子五文钱,小姐你之前喜欢吃的封记虾饺都要十文钱一个呢!”沫儿自动换算成了柳安比较能理解的价值比例。
十文钱一个虾饺,那两文钱就顶五分之一的虾饺!也就是说,林大郎哼哧哼哧一整天,还不够十三小姐啊呜一口。虽然在现代有的是这种鱼翅跟粉丝的差异,但是这忽然让柳安意识到,自己是活生生从天堂掉到了地狱。
她愣愣地把嘴中的馍馍都吞到肚子里,稍微有那么点失落。看来二奶奶给的那几个碎银是不济事的,至少不能让她过得舒坦,充其量只能缓一段时间罢了。她摇摇头,地狱又如何?反正在天堂她也做不了天使,还不如在地狱做个魔鬼。
沫儿昨夜也没吃,被蔡妈妈饿过两顿,见着白馍馍就两眼冒光。但拘泥于身份,不肯在柳安没吃完之前就吃。
越娘瞅瞅她,面色忧愁。
柳安抓了两个白馍给沫儿:“你干看就能饱么?赶紧吃着,吃完想办法挣钱。”
沫儿笑嘻嘻地接下,没看到越娘的脸色更加不安了。
饭后打发了沫儿去洗碗,越娘就把柳安叫到了自己屋里。她跟柳安住的是对面,也能看到沫儿正唱着小调在热锅水里洗碗。
越娘将她拉到床边,从大木柜的被子底下掏出个布包,一层层掀开,说道:“十三娘你莫怪,有件东西我昨夜就该给你的。这是……是二奶奶托人早前送来的,说给你随身佩戴——能保你平安。”
柳安看到是个嵌了宝的赤金锁片,上头挂了九个吉祥如意的坠子,锁身鼓鼓的,里头是空心。她双手接到掌心,十分诧异。这东西可值好几个五十两吧?越娘竟然没有私吞?她迷惑地抬头看越娘,见越娘只是缓缓地笑。
“快别捧在手里了。”越娘勾起套绳,亲手将锁片挂在柳安的脖子上。拨开领子看到十三小姐上过吊的伤痕,便心疼地摩挲了几下,“……苦了你了。”也不提十三小姐在林府的事,就把金锁片放到棉衣里藏好,松了口气,“这几夜我都提心吊胆的,生怕家里遭了贼。”
柳安摸摸胸口,隔着里衣的皮肤似乎能感到金子凉凉的触感。她笑了笑,这里头藏的恐怕是二奶奶的身家性命了。她要藏好,藏好……
“越娘……不,我该唤你娘。”柳安把棉袄最上头的扣子扎紧,心中定了定,“以后,你就是我第二个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