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面相觑,瞪着地上血淋淋的兔子涔涔地冒汗,而叔连海已经跨着他的马悠哉悠哉地进城去了。
“就你话多!”某个士兵咬牙切齿地说道,眼睛盯着叔连海背上的那张弓,不寒而栗,“到时辰了吧?交了班咱去喝个酒暖和暖和怎样?”
“暖和?压……压惊……还,还差不多……”
“阿嚏!”走在路上的柳安打了个喷嚏,鼻子里又酸又僵。她使劲揉了几下,“阿嚏……”又来一个。
一骂二想三感冒,莫非这时代还有人想她?
“阿嚏!”第三个——果然,她应该是感冒了。
柳安搓搓脸让自己清醒,抱紧包袱进了城里一家装修不错的成衣铺。
午后且下着雪,铺子里没客人。小二脖子上挂着一条皮尺,猫在柜台后悄悄打量柳安。柳安在铺里转了转,指着一件跟自己包袱里料子相去不多的衣裳,问他:“像这种料子的衣裳,如我这般大小的,你们做不做?”
小二见是生意,便朵开笑脸从柜台后走出来,说道:“姑娘好眼力,这料子在咱们泰安城可是绝无仅有的。前不久照磨所照磨文大人家的大小姐也爱不释手哩!”
“照着我的身量,需要费多少布匹?”
“这个……”小二面露狐疑,“姑娘你是来……”长得细皮嫩肉穿得也讲究,不像是穷人家的孩子,怎么问得却如此鸡毛蒜皮。
柳安笑着打开包袱露出一个角,说道:“我是陪我家小姐从幽州来的,但不巧丢失了盘缠回不了家。小姐就说,这衣裳这么几日功夫也难穿得着,且都是全新的,不如卖了筹措银两成全它的用处。”
“卖衣裳?”小二一愣,瞪着花花绿绿的衣裳发呆。
“嗯,”柳安点头,把包袱重新扎紧,委屈地道,“我家小姐性子倔,说什么都不肯往家里捎信让人来接。这些衣裳也都是好料子,小二哥若是能全部收了,他日我家小姐一定会再来酬谢。”
话说得很是动听,可小二知道这是官面话当不了真。往成衣铺卖衣裳的都是有点针线巧技的女人,难得有人是急等着钱用,火烧火燎来的。他也是个打工仔,这决断自然不是由他说了算。便道:“姑娘在这里等等。”就进去请示了。
过后与他一同出来的还有掌柜,长得瘦瘦高高一脸敦厚。笑着问她:“小姑娘可否让我瞧瞧你的衣裳?”
柳安摇头:“不成。这衣裳是我家小姐贴身之物,若你们看了又不买,难道还拿回去我家小姐再穿?”
掌柜的被说得一怔,忙脸色讪讪地道:“是我唐突了,没想得这么多。不过你既不让我看你的衣裳,咱们又怎么议价呢?”
“这好办。”柳安早就打算好了,指了指身上穿的这件,“我实话实说,穿的这件是里头的一等货,里头拢共七件,做工都是好的,区别就在花色与绣样。掌柜的是老行家,自然能估量出我这个包袱的价值。咱们去头掐尾往中规中矩地去算,我家小姐也不会有异议的。”
掌柜的好好端量了番她身上那件,心里已经有了底。不过哪怕她身上穿得再夺人眼球,掌柜的还是显得对她本人更有兴趣一点。他目光犹疑不定地琢磨柳安许久,最后拍了几下额头,说道:“姑娘如此爽快,若我再扭扭捏捏地反倒不像话。这么着,七件你这般的衣裳,十两如何?不过你身上这件我不能要,咱们这里小地方,恐怕放上一年也没人来问。我不想从你这里赚多少,但也不想亏。这样如何?”
能买她七件她已经阿弥陀佛了,而且有十两进项,比她预料的更多,她怎么不答应。当即就把包袱给他,收下沉甸甸的十两银锭。大胖子砸坏那么多东西只值一两,而她区区七件衣裳就有十两,原来天下道理都一样,女人的钱最好赚!
掌柜的打开包袱一一检查了七件衣裳,连忙把就要出门的柳安叫住:“姑娘等一等。”
柳安吓得一跳,忙把十两银锭藏在怀里,问他:“你反悔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