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璃在健身会馆里挥汗如雨,他发现每讲完一堂那令人厌烦的课,他就如吞了一只苍蝇般的恶心难受,他把所有剩余的精力都发泄在了健身房里,他发现筋疲力尽地回到家里,便可以倒头就睡,他讨厌辗转反侧彻夜不眠。
周末的飞鹰召集令,段子璃破天荒的缺席了,他就是不想见到他,他甚至放弃了飞鹰精英选拔赛。
小师弟们带回了黎叔的话,他们说黎叔修好了他的雷虎,他们还说黎叔的精神状况不像从前那般的好了,有时候,甚至咳嗽着喘不过气来。
段子璃在跑步机上无力地停了下来,由着跑道的惯性将他重重地甩落到了地上,他感觉不到一丝的疼,他觉得他像个麻木的机器人,家里、学校、健身房,他找不到从前那个放荡不羁的段子璃了。
或许,老了。
段子璃坐在地上喘息着,抓过一旁的毛巾拭去额头上的汗水,小师弟们还说,齐师兄也放弃了精英选拔赛,他说队里每年唯一的一个名额,应该是大师兄的,他无人能及。
可他不要这种施舍。
段子璃在夜风里驱车来到了郊区黎叔的家里,两层的小楼孤寂地矗立在无月的夜幕里,满院飘着栀子与夜来香的清香。
二屋的灯亮着,窗帘上印出两个人的身影,黎叔猛烈的干咳声在寂静的夜里传来,又远远地飘散去,他在小院外拨通了莫轻扬的电话,他问他,老年人的这种干咳,应该如何去治愈。而电话那端,莫轻扬带着疲倦的声音回复着,我只是消化科的大夫,只管肠胃。
段子璃倚着铁栅栏坐了下来,他记忆里的黎叔,永远都是个扛着烟斗,乐呵呵呵的老人,在父亲沉睡的这些年里,这位老人给了他父辈般的怜爱与疼惜,而眼前的他,面对病痛无情折磨着的他,自己竟然无能为力。
他记得那一年父亲被推进手术室里,当厚重的铁门在眼前合拢的时候,子眸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他感觉她的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里,而那时,他也有着这般无能为力的迷茫与无助。
手术从下午三点一直到夜里十二点,他们的父亲还是没醒过来。
他记得一整晚搂着子眸坐在手术室门外的长椅上,数着分针滴嗒嗒的走过,他人生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他突然觉得可以依赖可以无限依靠的那片墙,倒塌了。
而现在,他却再一次地陷入了恐惧里。
二层仿佛要将整个心脏咳出来的咳嗽声,随着灯的熄灭消停了。
子璃缓缓地将车开离,城市的繁华里,他发现一路而回时,头顶上闪烁的星星看不见了,城市的喧嚣赶走了它,城市的光芒遮掩了它。
夜深了,江城白天的热气依旧不曾散去。
而南京的夜,白天的热气也不曾散去,齐天诺斜斜地靠在窗前,他没能盼到周小蝶的假期,可他却依旧固执地回到了这里。
窗外的广玉兰怒放着如白莲般的花朵,馥郁的香气透过窗纱钻进鼻孔里,他看着手机屏幕闪烁着,他告诉她,后天,他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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