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故作坚持强硬的背影,于她眼中阵阵发酸,殿外狂风肆作,太和殿旗幡飞摇。
她继而住步,由他握紧的腕子试图挣扎着松脱。
他皱眉回首,只看着她,不语。
她想,她不能任他被唤作昏君。她要回去,回去殿上认罪,再试图为自己求情,说与宗长义不过旧识。废后也好,赶她出宫,再罚去云中也罢。她要和拓跋云当堂对峙,声声斥骂,她就是不能由那些人将他视为一个昏君。
她退了半步,只拓跋濬猛地探臂将她一把拦住。
他执着她的手不肯放,揽她入胸前,下颚紧紧贴着她的额头:“你也别闹了。好不好?”
她一哽咽,贴着他的心跳,双目肿痛。
他之后的声音很轻,很痛,幽幽地由上方传来——
他说:“我累了,累极了......”
那些话,堵在喉咙中闷得发不出,再艰难地吞入腹中。其实她有好多话想说,却不想解释。可是......她也实在怕他累......
“你让我做一回泼妇吧。”扬起头来,一眼望去他骇人深锁的眉心,极低的声音,隐约心痛:“我不能让他那么说你。”
默然十指相扣,他漫出笑色,眉间深邃的沉郁一丝丝退散。他是想告诉她,其实这些,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重要是,如今他总算能稍稍走入她紧闭的心怀,哪怕仅仅一小步。她总算总算,有稍许在意自己。
冯善伊皱起眉看,看着明明被骂仍是笑得舒然的拓跋濬,摇摇头:“你是个怪人。你们一家子怪胎。”
那一日昏后,他们执手同回宣政殿。满溢温香的内殿中,她静静燃起一豆烛灯,照亮台前伏案持笔的拓跋濬,暖橘色的光芒融映着他的眸眼。她想起许多年前,她递给赫连一盏灯火,要她仔仔细细看清了自己。
如今她持灯映落自己与拓跋濬之间,她开了口:“我有话同你说。”
他举笔抬眸,借着橘色昏光凝她。
唇一张一合,没有发出声音。她犹豫了很久,探出手贴着他脖颈摸去,滑过下颌,冰冷又温软的唇。他放落笔,反手接住她的手,有意无意的摩挲,眸已锁紧。
灯烛一晃,心在悸怕。他会不会......就此失望,生气,终而后悔......
努力展开笑颜,便像初次见他时强撑起的欢颜,在忧虑中逐渐颤抖的微笑。
“我......”无力再笑了,好可耻,这般的假笑,“我其实......”
猝不及防,他推案立起身来,淡淡旋身出步,长臂绕过她腰身,在她张口结舌的犹豫之中先行截住那之后所有的言语:“我累了,今儿不想判折子。我们歇去吧。”
他揽着她便走出几步,步子稍一怔,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胸口有些抖动。
她静静凝着他的所有反应,试图咀嚼一切深意。
他回身至案前,落目那一盏闪起微弱光亮的暖灯,沉眸轻虚间,一抬手即是掐灭。昏黑的后殿,绕起那一丝灰白的青烟,袅袅升起,浮散空中。
她还在发愣,已不知他又是何时重回她身侧,牵着自己的腕子入内室。
帘幕扬起又落的刹那,她最后回眼,瞧去那一盏已是掐尽的灯烛。许多年前,那个漆黑阴郁的夜晚,赫连在她面前掷下的同一盏灯,如今是由他亲手掐灭。
她想,这一生,她都不会对他再费言半字。再也不需要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