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般人都以为他是标准的北京人。他扮作一个富家公子,也就是那种吃饱了饭,闲的喝酱油的人,出来寻刺激。
来到蛇口峡谷,他嚷嚷着要见驻守的将军。
驻守此地的将军一听有个富家公子来求见,心里猛笑,想,又有得财发了。一见,哈,一个稚儿啊,好好敲他一笔。
李来亨带着老九去了简易的将军府,他把其他人留在远处。老九扮作李来亨的老仆人。
“公子从北京来?公子贵姓啊?”
他见李来亨一身绸罗锦缎,人又风度翩翩,顿时就矮了三分。他知道,北京的富户,和官府一家,有权有势才有机会发大财。等李来亨按礼节拜见了这个姓黄的将军之后,这位将军回了礼,接着问李来亨贵姓。
“姓李,名响。”
李来亨总喜欢化名李响,穿越前的名字有种特别的感情,他总觉得,李响才是他自己。
“哦?李公子啊。久仰久仰。令尊是……?”
这位黄将军先久仰久仰了一番,假得不能再假,然后才问李来亨的家世。
李来亨不怕事,他撒谎也喜欢撒天大的谎,不怕吓死这帮当兵的。
他说:“久仰不敢当,家父你们可能不认识,做珠宝绸缎生意。我外甥你们虽然没见过,但名字一定是听过的。我父亲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把我姐嫁给了我这个外甥,所以告诫我们少和他来往,免得他今后被朝廷惩罚时,被他牵连了。”李来亨脸上带着鄙视和不屑。
“请问,你外甥是谁呀?”
“还有谁,还不是杨嗣昌这小子!”
“杨嗣……杨大人?!”
众人惊呼。杨嗣昌是他的外甥?太不可思议了。李来亨也没管他们信与不信,接着又说。
“唉,一把年纪了,就不知道见好就收,现在辞官不做多好,急流勇退,在家享享天伦之乐。可是,他呀不知死活,五十几岁的人了,还傻不拉唧的带兵打战,杀人放火,缺德事做绝,今后肯定不得好死。”
众人哑然,这人骂杨嗣昌像骂儿子一般,不免骇然。他们想,按年龄,这位李公子应该做不了杨嗣昌的舅舅,他和他的姐姐年纪也相差太大了,可是,八十岁生儿子的事,也不是没听说过,何况,姐姐也不一定就是亲姐,堂姐之类那也是姐,封建时代,族姓是很紧密的团体,辈分的事看得很重。这位公子大骂杨嗣昌,只有三种可能,一种是疯子,一种是骗子,还有一种就是真的。
疯子肯定不是,天下哪里有两眼炯炯有神的疯子?
骗子?可能。可是不像。这位自称李响的人,怎么看,也没有半点奸猾之相。
真是杨嗣昌的舅舅?
也不像,他来这里干什么?他这么痛恨杨嗣昌有什么目的?家里有个朝廷大员不是绝好的事吗?他家似乎以杨嗣昌为耻,不合常理啊。
见这位黄将军一脸疑惑相,李来亨自然明白他的心思,他哈哈一笑说:“黄将军肯定觉得奇怪,没错,一般人都会觉得奇怪。可是,我父亲虽然九十有余了,却是个明白人,他说,本朝哪个大官能够好死?特别是兵部尚书,这位子千万坐不得,你看,袁崇焕,何等英雄气概?为本朝立下赫赫战功,把满族的首脑努尔哈赤给干掉了,最后落得什么下场?连尸首都被人啮食,万人唾骂。历代兵部尚书,哪个得到好死了?崔呈秀,自缢死;阎鸣泰,遣戍死;王在晋,革职查办;王洽,下狱死;申用懋,革职查办;梁廷栋,服毒死;熊明遇,革职查办;张凤翼,服毒死。现在,我这侄子又干兵部尚书这一行了,什么结果?唉,可想而知啊。可怜我姐姐,几十岁了说不定还要守寡。”
这位黄将军一听,身上出了一声冷汗。他想,这李公子绝不可能是骗子,他下这么大本钱骗什么?骂杨嗣昌那是什么罪?即使没罪,也该碎尸万段。要骂杨嗣昌,除非是他的长辈亲人,否则谁敢骂他?于是,他确认李公子确实是杨嗣昌的舅公。
既是杨嗣昌的舅公,那就好好接待,顶头上司的长辈来了,那就不能马虎半点了。
备酒席!迎接李公子的人马进关!
有个校尉有几分警觉,他见李来亨的部下个个彪悍精干,心里怀疑,他偷偷地对将军说,这群人只怕不是善良之辈。黄将军一听,也一惊,如果他们是兵,那可是精兵啊。
李来亨发现了。他冷笑了一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