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燃了口炖炉,与屋外寒雪飘飘的阴冷天气不同,灶房内的温度暖暖的。紫砂煲内的参鸡汤刚刚才开了锅,“泊泊”直响,阵阵香味儿蒸着白烟冒出来,氤氲地满室飘香。
慕禅脱去了外罩的昭君套,挽起衣袖,正在仔细地调整着炉火。一边的诸葛云则是半眯着眼在打盹儿,差些就打起了呼噜。
因为高丽参极为幼嫩,火大了会伤其益补之效,太小又不易将其药气发挥最大,慕禅只得让郭来先出去,留下自己仔细照料着便好。守着炉子不时地添个柴,或者压压火,忙得额上也渗出了些薄汗。
推门进屋,玄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情形。有些昏暗的灶房因为长期烟熏,不论是墙上还是地面都黑黑地糊上了一层油尘。着了蓝衫的慕禅半蹲在炉前,很是醒目显眼,也丝毫未被这脏乱的环境所扰,认真地侍弄着火候,素颜上染了点点烟灰,混合着薄汗,形成了点点污痕在慕禅的面上,衣袖挽起,原本雪白的藕臂在炉火的映照下泛出粉粉的红晕......
听见玄谙开门进屋,慕禅手上的动作略微一滞,却只是片刻又恢复了如常。
“醒醒!”玄谙蹙着眉头来到一边,叫醒了打着盹的诸葛云。
“啊,皇上您进来啦。”诸葛云一睁眼,身子随即就从椅子上跃了起来起,仿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般,一双眼闪着矍铄的精光。
“你去替一会儿慕禅。”玄谙吩咐。
“遵命”,诸葛云正要挽袖过去,谁知背对两人的慕禅开口道:“不用了,这汤对火候的要求极高,诸葛大人还是继续休息吧。”
慕禅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头,只是认真地照看着炉火,不时的拿铁棍通通,又呼呼吹些气进去。因为柴火烟大,偶尔还会“咳”上两声,似是呛着了。
为难的看着玄谙,诸葛云不知该不该过去。
“你去找郭来,看看其它膳食准备的怎样了。”玄谙示意诸葛云暂时离开。
“皇上也出去吧,此处烟大,万一引发咳症就不好了。”慕禅仍旧蹲在炉前,没有回头,淡淡地说道。
诸葛云回头望了望玄谙,玄谙却示意他一人离开。无奈,诸葛云也看出些端疑,心中嘟囔着独自一人便出去了。
听见屋门关上,慕禅才觉得松了口气,觉得喉咙发干,撑着双膝起身,想要寻些茶水解渴。哪知刚转身,就看到立在原地的玄谙,他竟没有和诸葛云一并出去。
“皇上,您怎么还在?”慕禅惊地脱口问道。
一双眼直直地盯着慕禅,见她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玄谙心中憋闷,不由得脸色有些僵硬了起来,朗眉略蹙着,紧抿着薄唇,不知该说什么。
“皇上先回去暖福宫吧,等会让鸡汤好了,臣妾会亲手端过去的。”慕禅侧身绕过玄谙,来到一角的一口水缸前面,拿起一边铜盆中的葫芦瓢,舀了点儿水涮洗了一下,复又掏出怀中的绢帕擦拭了瓜瓢的边缘,又舀了点儿清水,凑到唇边便喝了起来。
看到慕禅竟如此喝水,玄谙有些意外,适才堵在心中闷气也消去了大半,渡步过去,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葫芦瓢:“这么脏,小心闹肚子。”
侧眼看了看玄谙,慕禅淡淡地答道:“以前守着药炉,渴了都是这样喝水的,也从未闹过肚子。”
“是吗?”见葫芦瓢内还有些水,玄谙竟也将其就到唇边,一口喝光了里面的清水。
“你。”慕禅一看,吓得一把将瓢夺了过来:“皇上龙体金贵,岂能喝这样的水。您还是出去吧,灶房这样的地方,是不适合皇上亲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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