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是,城中有了北狄的尖细!”
林沁摇了摇头:“有奸细是必然的。咱们能往北狄派细作,北狄自然也能。”
“只是北城外城的布防,除了守军,旁人皆不知情。普通百姓出入,走的是仅两人宽的小道,半点看不到外城的情况。即便北狄派了最好的细作来,又哪里能是随意探听得到的?”
“就好比北狄此次出兵,在北狄定是绝密之事,故而我们的细作没能收到半点消息。”
“那安国公以为如何?”赵松堂自不会和林沁客气,当下便反问了一句。
“查!”司徒昭一拍桌子。
林沁点了点头:“若说有人亲眼在北城外城看了一圈,将布防记下,我是不信的。我大吴的兵将还不会这么没用,能叫敌人来去自如。”
“除了亲眼看,想要十分清楚外城的布防,只有一个办法!看布防图!”
“查谁有布防图,查布防图都放在了哪里,查……谁会是内鬼!”
“北城的布防图……”司徒礼一指在桌子上一下一下轻轻点着,缓缓开口道,“驻军将军府中有一份大的,有三队兵士日夜看守,断不会悄无声息的便叫人看去了;除了这一份,在北城便只剩下一份了……”
司徒礼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司徒旸!”
司徒昭一愣,他倒忘了这一茬了。
只是……要说司徒旸想谋反想逼宫,他倒可能还略微信上一信。
说司徒旸通敌叛国……司徒旸摔坏脑袋了?
司徒旸这人,一向是意在大吴的皇位的。
且不说北狄荒芜,若他投了北狄,也不过是个臣罢了。
曾经想在上国称帝的人,会愿意去蛮夷小国做个臣子?
留在大吴好歹还是个皇族呢!
“老圣人,朕信大哥,不会做出这种事儿来!”
司徒昭这话,他日若是流传出去,倒是能为他搏个友爱兄长的好名声。
“孤,不信!”司徒礼摇了摇头。
“他虽不是能做出通敌叛国的事儿来的,但却是个耳根子软的,怕就怕他给人哄住了!”
“先前北狄一直安分,两边也就不拘着民众往来,若是混进几个探子,也实属正常。”
司徒礼恨铁不成钢的对司徒昭说:“你那大哥,保不齐乐颠颠的拿着布防图给探子献宝了!”
“先命人快马传命,北城封城!待朝廷派兵后,再作打算!”
这封城,可不单单是禁止大吴百姓千万北狄那么简单。
毕竟两国已经交战,这时候要去北狄,除了探子便是找死的了。
封城便是将整个北城封起来,不论是对着北狄的那一面,还是对着大吴的这一面,只许进不许出。
不论是哪国的百姓,哪国的探子,哪怕是司徒旸这个老圣人的庶长子,也不得进出!
“父皇……”司徒昭忍不住想求情。
北城封城,一旦城破,司徒旸生死难测啊!
司徒昭对司徒旸没有太多喜厌。
当年季德妃毒害皇后,早就一命相抵。没多久司徒昭便去了西北。
待回京时,司徒旸又去了北城,中间种种,司徒昭都没有亲历。算来两人都有十六七年不曾见面了。
到底兄弟一场,司徒昭虽不会原谅季德妃所为,却也不能眼看着司徒旸去死。
司徒礼扭过脸去,说:“他自己做下的蠢事,自己担着!”
“赵松堂,快叫人去传命吧!”
赵松堂苦着脸应下。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倒牵出老圣人大皇子的事儿来!
那位可是出了名的爱记仇啊!
不过老圣人都发话了,他也只得赶紧打发了一个兵部中书,叫他跟着夏守忠一道去寻传话之人了。
“安国公,你看……”
司徒昭见司徒礼拍了板,只得转头看向林沁。
林沁略一沉吟,无奈的笑道:“这倒是不能叫你如愿了,我极赞成老圣人。”
“往先北狄安分了三两年,只怕正等着这一回呢!这几年咱么不曾特意设防,两边百姓都是自由往来出入的。莫说北城,北城以南的诺城、施城,只怕也有尖细混入。”
“如今北城的兵士都押在了城北,正全力抵挡北狄。若是有诺城、施城的尖细趁乱在北城城南做出些什么事儿来,北城可就真的危急了!”
“北狄蓄谋已久,咱们不得不小心应对!”
司徒昭无奈道:“那便只能这样了?”
林沁点头:“封城倒还有可能多抵挡几天,但咱们也得赶紧派兵了!”
“夏存良,去传令,命六部三品以上官员、京中将领,去金銮殿等候。”
“朕同老圣人商量过后,稍后便到。叫他们好生想想派哪几个将士,朕今日便要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