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就去打他,“谁用你让!”他却笑的更乐,“沈糯你就是有这本事,难过时都有办法令人心情愉悦。”想起毕业告别会那天,听见他同贺雅安说“我喜欢你。”
她的窃喜,她的想念,她的情窦初开,可笑的让她卑微到了尘埃里。
“在想什么?”
“恩?”沈糯回神,“没什么。”
路川神情有些犹豫,踌躇着开口问“听雅安说,她也九年没见过你了?”
沈糯低着头,“都挺忙的。”
“沈糯,其实,当年我有些话,一直想问你来着。事隔了九年,我......”他顿住,有些焦躁的从从口袋里拿出包烟,也不抽,只是在手中把玩,像是沉吟着如何把话说完。
沈糯“恩”了声,笑着抬了头,“啊,对了。你不是说明有案子开庭?送到这就行了,赶紧回去吧。”
路川不说话,只是捏紧了手里烟盒。黑黑的眼睛盯住她。一时间沉默无言,氛围焦灼着沈糯的耐心。
幸好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默,一把懒洋洋的语调,尾音稍扬。“沈糯”
沈糯有些惊喜,没想到能遇见他。一回头,果然是阮析臣拎着个保温筒慢条斯理的踱过来。
姿态悠闲随意。好不潇洒。
“哎?好巧,办事?”沈糯赶紧热络的迎上去笑着问。
阮析臣走到近前,随意的看了眼路川,微微颔首打了招呼,伸手揽住沈糯,“不是,等你来着。”说完打了哈欠,“可是等了好久,差点睡着了。”
沈糯啼笑皆非,刚想回答,路川拉了下她,“我先走了,我会再联系你。”想了想,又补充了句“这么多年没见,我们再叙。”才转身走掉。
看着他走远的背影,沈糯叹息,无非是一句拒绝,有必要事隔九年非说给她听?她就是不听,不见贺雅安又怎么了?
“又去相亲了?”
沈糯笑,挣开他的手,“不是啊,聚会,高中同学。”
阮析辰挑起眉毛,一本正经的说,“哦,那抱歉啊。我以为又是上次的那种人,打算主动赶过来英雄救美来着。”
沈糯失笑,拉起阮析臣手里的保温桶看,“找我有事?等很久了?你应该给我打个电话。”
阮析臣想了想,有些困惑的说,“给你送粥,不过电视上不都这么演?都是等很久后,你回来一看见我,就会很感动。”
说着松了手里的保温桶,反手极其自然的拉起沈糯的手,“可是沈糯,我没坏了你什么好事吧?”
沈糯看着被拉起的手,现在的心情也只能用匪夷所思来形容,想把手抽回来,可始终挣不开,只得作罢,“阮析臣,你今天怎么了?你拉我做什么?我可以自己走。”
阮析臣并不放手,也不理会她,只是自顾自的边走边说,“其实年少时,我们往往有许多青春与情怀去享受一段暗恋,并有能力去复原。”
沈糯更是疑惑,“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他转身看向沈糯,并掀起那平常总是掩着的眼皮,随之撩起的睫毛特别的长,黑压压的扑散开,把一双丹凤眼都衬的幽静深邃起来。只是神情严肃,显得很不可亲。“你懂的,沈糯。”
沈糯无言,良久感慨道,“你这直觉总是这样的厉害。”
阮析臣扬了扬抓着沈糯的手,有些得意,“所以我得先抓牢了,免得你,恩”又顿住,斟酌着更贴切的形容词,片刻后,他很恍惚的逐渐扬起笑容,“红杏出墙?”
沈糯还在缅怀过往,猛的一听他的话,察觉他又逗她,气的都乐了,“总算找着比我语文还差的了,这词是在这用的么?是能形容我的么,你确定你知道这词的意思?”
阮析臣还真认真的想了下,然后肯定的点头,慢吞吞的说,“用的挺对啊,我们谈恋爱了,你要是和别的男人牵扯不清,那不就是这样形容吗?”
沈糯惊奇,犯傻,“我们什么时候谈的恋爱?”
他比她更惊讶,“哎?那天在医院,我和你说,等你好了,我追你,我和你谈恋爱,你还‘恩’的答应我来着。你忘了啊?”
沈糯有些转不过来,“可是,那怎么能当真?”
阮析臣敛了笑,“我可是认真说的,你没当真?我可是救过你命的啊。”
她不知不觉被他牵着鼻子走,“可是,你也没追我啊?”
“我怎么没追?那天小罗没给你送粥?”说着扬起他们交握的手,看向沈糯的手腕“手绳不是带着么?而且我今天还等了你这样久。”
沈糯彻底晕了,垂死挣扎的嘟囔,“这似乎不太对啊。
阮析臣笑眯眯的看过来,暗灰的瞳孔中倒映出沈糯的身影,仿佛沉寂了月光的清亮,带着些蛊惑的力量,“怎么不对?不过我们可以再讨论讨论。”说着拉起沈糯转身往回走,并打了个哈欠,“我们走回车站再走回来。”
她愣愣的问,“可是你是不是困了?”
他乐弯了双眼,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我可以忍忍,应该不会走着路睡着的。”
沈糯没有说话,跟着他走回车站。看着他边打着哈欠,边慢条斯理的和她说话。后面他的司机开着车跟着他。柔和的昏暗车灯笼在他们周身。感受着他掌心干燥温暖,就觉得这样告别那段卑微的回忆与情怀,很安慰。
也许像阮析臣说的那样,年少时,我们往往有许多青春与情怀去享受一段暗恋,并有能力去复原。
也许,暗恋其实并没有对象,她不过是站在河边,看着自己的倒影自怜,却以为自己正爱着别人。
可是不管怎样,她想,昨日往往,都已如云烟过眼,不过在时光中留下了寸寸剪影而已。而今,也都已释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