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林思慎一番争论后, 云鎏见她满脸不悦,便也识趣的再没提及过沈顷绾,二人各怀心事的端坐在厢房之内, 等着店小二上茶。
许是心中实在烦闷, 林思慎竟是忘了席浅的千叮咛万嘱咐, 让小二上了几壶温酒, 自斟自饮了起来。
说来那小二也不知是有人授意, 还是粗心大意, 端上茶酒糕点关门离开时, 房门只是虚虚带上了, 被门外不知哪来的冷风一刮,便悄然敞开了一道缝隙。
林思慎也没留意, 自顾自的仰头饮酒, 那辛辣的酒液灌入口中,似一团火般烧的她满脸绯红浑身发热。
云鎏在一旁担忧的望着, 她知林思慎心中实在难受, 这才忍不住借酒消愁。
再加之临出门前, 席浅还特意嘱咐过, 现下正是凛冬, 林思慎又身虚体寒,每日饮上少许温暖暖身倒也无碍,只是饮酒有度,过多伤身,每日饮三杯便足矣。
因此, 她才没出手阻拦。
可几杯愁酒下肚后, 林思慎却还不打算停手, 竟是提起了酒壶, 双眼迷离的就着壶嘴,径直往肚子里灌起了酒来。
云鎏见情形不对,这才急忙出手阻拦,她夺过了林思慎手中的酒壶,蹙眉担忧的望着林思慎,启唇轻声劝道:“我知公子心中烦闷,可公子现下身虚体弱,借酒消愁只怕会伤及...”
林思慎闻言黛眉微蹙,抬眸似嗔似怨的瞥了云鎏一眼,轻笑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云鎏,你这语气怎么这般像墨竹。”
不知是这酒烈性,还是林思慎酒量变差了,才饮了三杯,她就面色发红双眼迷离,尤其是她那纤细薄凉的苍白唇瓣,竟是被酒烧的嫣红欲滴。
林思慎脑袋晕乎乎的,整个人像是踩着云朵在天上飘一般,不过这样倒真是有些好处,好似能让她暂且忘却心中的愁绪般。
她身子一歪,无力的靠在了云鎏背上,下巴枕在云鎏肩头,抬手便想要去夺云鎏手中的酒壶,口中还喃喃道:“拿酒来。”
云鎏将酒壶护在了怀中,万般无奈的轻叹了口气道:“公子,你醉了。”
林思慎闻言慵懒一笑,五指轻轻贴在云鎏手背,轻飘飘的启唇道:“你说我醉了,可我偏是清醒的很。”
若是醉了又何必贪杯,正是因清醒,这才期盼着借酒消愁。
云鎏侧身背对着林思慎,柔声细语的劝说道:“公子,席前辈不是叮嘱过,公子每日至多只能饮酒三杯。公子这般贪杯,若是让席前辈知晓了,怕不是要责罚公子。”
林思慎半阖着眸,似笑非笑的嘲弄道:“你就让我醉上这一回,我这前半生就是活的太清醒了,连醉都不敢醉。”
说话间,林思慎口中呼出的炙热气息,扑在了云鎏浑圆白皙的耳珠上,瞬间被染的通红。云鎏身子一颤,好似一股电流从心底窜了出来,她抿了抿唇偏开头去。
林思慎的话到底还是让她心软了,她手一松,酒壶便被林思慎给夺了去。
撒开手后,云鎏下意识的回过身去,而林思慎却正垂眸盯着手中夺来的酒壶,丝毫没意料到云鎏正回身望来。
就在云鎏回头的瞬间,一阵柔软滑腻自林思慎鼻尖轻掠而过,与此同时,一股清甜的香气无孔不入的钻进了林思慎的鼻腔之中。
只短短一瞬,林思慎便犹如被人踩中的痛脚,一脸诧异茫然的抬起头来。
近在咫尺的两人四目相对,皆是有些不知所措,就这么怔怔的望着对方,好半天也没回过神来。
屋内的气氛突然变得暧昧旖旎了起来,云鎏一张俏脸更是红的滴血,她有些慌乱的望着林思慎,忐忑的轻声喃了句:“公子...”
林思慎回过神来,原本晕晕乎乎的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她猛然坐直了身子,不知该作何反应,好半天也只从口中吐出了一个字:“你...”
云鎏交缠着指尖,红着脸咬住了薄唇,她正待说些什么打破这古怪的气氛,却不想眼角余光瞥见了门外那一道白色身影。
沈顷绾不知何时,正悄无声息的站在门外,苍白绝美的面容上,一双冰寒彻骨的眸子,正透过房门的缝隙,落在林思慎身上。
她瞧上去仍是那般的清冷孤傲风轻云淡,可是云鎏分明从她眸中,看到了那抹隐忍极深的受伤和失望。
似是察觉到云鎏已经发现了自己,沈顷绾的目光从林思慎身上移开,望进了云鎏的眼中。没有怨亦没有妒,只清清冷冷一扫而过,亦如她孤傲的性子。
可云鎏却是心底一痛,有些慌乱的偏开了目光,竟是不敢与沈顷婠对视。
林思慎发现了她的异样,亦感觉到了身后有人靠近,她呆呆的回身,望向了门外,可并未瞧见沈顷婠,只瞧见了那一角飘然而去的雪白衣袂。
云鎏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她神色复杂欲言又止的轻声道:“郡主她…”
刚刚那一幕郡主必然是瞧见了。
林思慎此时心下万分慌乱,一时之间无心再顾及其他,竟是快步上前推开房门,打算追上前去,好好与沈顷绾解释一番。
云鎏见状也没犹豫,抿了抿唇快步跟了出去,若林思慎怕沈顷绾误会了,自己也总该同去解释。
可房门一开,林思慎才踏出门槛,却不想未见沈顷婠身影,反倒与追出门的闻行任撞了个满怀。
林思慎快一步回过神来,急忙后撤了两步避开了闻行任,却不想神色阴沉的闻行任,满眼狠厉的盯着她,咬紧牙关自齿缝中沉声吐出三个字:“林思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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