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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愿的本意是给这两人让道, 谁料斯绪的大掌直接环住她的手腕, 对她说:“不急着走, 我早就没什么女性朋友了。”
这话一出,微微俯身屈就他们的容欢晃了晃,脸色不太好看, 却还是对祈愿说:“斯大哥说的对,我们……您不要误会了,我只是因为我弟弟实在太着急了, 慌不择路,真的很抱歉。如果有冒犯您的地方不要跟我计较……”
一口一个“您”, 每一句话都是冲着祈愿来的。
这说话的艺术真的很值得推敲,说的好了, 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这个女人在这方面的技巧可谓是炉火纯青。
祈愿听了, 意味深长的对容欢道:“噢,真是感人的故事。我怎么会计较呢, 否则就是太不体谅人了。”说罢,又回过头看着斯绪,“这位小姐真是不容易,斯队,你总不能伤了一位‘姐姐’的心吧。”
她的下巴高高昂起,眼神颇有些挑衅的对着这个男人, 就想听听看他预备怎么说。
毕竟红颜都已经找上门来了, 就这么无情的拒绝, 真是太残忍了。
斯绪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他索性将车窗摇到最下方,顺势也露出了他与祈愿看似交握的双手,他对着外面那个纤弱的女人说:“容欢,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我也不是你该找的人,回去吧,你弟弟的案件警方会全力调查。”
容欢不停的道歉,一边道歉一边眼泪就落在她黑色的衬衫上,泪滴很快在胸前变成深深浅浅的小印子,仿佛是沙滩上的雨滴坑。
她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现在就走了,你们千万不要因为我而不快,那我就太过意不去了。”
她果然说到做到,决绝的转身离去,而斯绪也没再管她,重新挂挡准备把车往里开。
祈愿一时觉得被龙虾粥养出的好情绪一扫而空,她的目光掠过后视镜,忽然看到容欢晃晃悠悠的走向四岔路口,她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红绿灯,一下子就被一辆电瓶车给擦到,跌倒在地上。
“停车!”祈愿叫了一声。
斯绪瞬间追随她的视线看到了后方大约二三十米处发生的这一幕,容欢半躺在那儿,也没有叫,倒是电瓶车车主慌慌张张的下来,不知道是去扶她还是不扶她好。
祈愿叹了口气,解开安全带就要下去。
斯绪怎么可能放她一个人去,于是也就跟下车。
这条路不宽,经过的人向来都少,午间吃饭的时间路上更是寥寥没有几人,容欢好巧不巧的就是被车给撞了,幸好电瓶车车速不快,祈愿把她拉起来后发现她身上应该没有骨折之类的倾向,就是胳膊和腿上有擦伤,还在流血。
电瓶车车主忍不住说了两句:“我说你脑子有坑啊,没事闯什么红灯!真是倒了霉了。”他又怀疑的看了看斯绪和祈愿这两个忽然冒出来的“同伙”,皱着眉头说:“你们不会是组队来碰瓷的吧,我可没什么钱!你们要找也找人家宝马奥迪呀,找我一破电驴,你们疯了吧!”
祈愿没好气的说:“你也说了你是破电驴,我们坑你干嘛啊!再说这在警局门口呢,光天化日之下你会不会说话你!”
电瓶车车主哼哼唧唧的:“那谁能知道呢,最危险的地方不就是最安全地方……”
话到这里,他忽然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弯,改口道:“警察同志,我也是无辜的呀,我第一没有闯红灯,第二没有逃逸,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你看看什么叫飞来横祸,不就是我这种嘛!”
斯绪收回了自己亮出来的证件,没打算与他多纠缠:“你走吧,人也没什么大碍。”
那人啊了一声,两眼冒光:“您确定我可以走了?”
斯绪睨他一眼,他飞快的再次坐上自己的小电驴,火速的离开了。
容欢被祈愿扶着,没敢说话,低着头,看上去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祈愿想了想,问:“你们局里有医务室吧?”
斯绪点头:“有。”
“我带这位容小姐去医务室呗。”她说。
斯绪当然不可能说不行,于是把她们两带了进去,送到医务室,正好郑医生在,他简单说了两句,郑医生帮忙将容欢的衣袖和裤腿都撸起来,看到伤口,眼睛都没眨:“一点皮外伤,我给你处理下,很快就好。”
说完,她拉起了帘子,“斯队,这位是?”
斯绪介绍:“祈愿,我太太。”
祈愿不自然的笑笑:“您好,我是祈愿。”
郑医生带着手套,表情温和带着,又如同长辈一般的调侃道:“抱歉啊,不能握手了,你好,我是郑淑惠。斯队可真有福气,娶到这么漂亮的老婆。”
郑医生说完,复又拉下了帘子:“你俩在外头等一会儿吧,我帮她处理下伤口。”
斯绪和祈愿在外头的办公室里等待,祈愿看着地上,斯绪看着她。
半晌,他们同时开口——
“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多想。”
“我想先走了。”
斯绪听见她这么说,颇有些无奈:“祈愿,我希望我在你眼里不是一个随便看到女人就会跟她暧昧,并且保持特殊关系的男人。”
“我没多想啊,我就是选择我看到的而已,你们既然没关系,又怕我怎么想做什么呢?”
祈愿觉得这世界上有些东西似乎本来就是悖论,就好比斯绪说他们比小葱拌豆腐还要清白,可容欢表现出来的却全然不是如此。
又比如她知道她应该去相信斯绪的为人,至少在这三年的时间里,他对自己还是很不错的——但一想到这三年之前的所有空白,她就控制不住自己愤怒而无力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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