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士安的几万军队根本不值一提。
这就是圣级强者的实力,在卡蓝那些大帝国的军队中,最重视的,就是圣级强者的数量,因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圣级强者,就是决定一场战争胜利的关键,也是代表一个国家武力是否强盛的绝对标准。
也许,野心勃勃的齐拉,到死也不会明白,为什么他疯狂的梦想在一夜之间被点燃,却又在一夜之间覆灭
本来,按照肯尼特的计划,他们会抓住拉米雷斯,然后用其威胁费拉利,布下埋伏,一举歼灭希尔出征的军队,活捉费拉利,最后用费拉里父子要挟克米奥家族,从内部彻底瓦解希尔的政权!
非常完美,而且有效,所以拉米雷斯才保住一条小命,所以齐拉才会下令一个不留,因为如果有希尔士兵逃了出去,那么这个计划就有可能败露,虽然以费拉利的才能不大容易想到这一层,但至少他会有所防备,齐拉是个对细节要求很严格的人,他不会允许一点失误的存在。
于是,克林克兹死了,撒加逃了。
但正如肯尼特所说,撒加,这个在他看来如野兽一般的男人,成为了他们败亡的理由因为撒加来自一个叫“冰雪峡谷”的地方,那是奥菲拉尔四大凶地之,那是可以和戈亚圣城对抗的圣狱!
卢士安本就是小国,实力连希尔都不如,被烈他们灭掉很正常。
烈真正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对撒加这样的引导方法,的确很有效果,也的确能让他很快明白,但是,过犹不及,也许,撒加在受到这样激烈的刺激之后,会走向另一个极端
烈是故意没有救克林克兹的,而且这样的故意,他做了很多次了。
那是一种强压着自己热血的抉择,那是一种强忍着内心感情的残忍,那也是,他最尊敬的人告诉他的让撒加传承血脉不断觉醒的方法,那个人,是他的老师,叫做菲拉诺。
三天之后。
希尔的主力军团来到了勃嘉城下。
望着满地的尸体,望着布满鲜血的死城,费拉利惊讶的睁大眼睛。
但是很快,他的面色又异常的紧张,拉米雷斯呢,费拉利在城门下忧心忡忡的四处凝望。
“元帅,您看!”身旁年轻的传令官张大了嘴巴,指着城墙上悬挂着的东西。
“那是”费拉利霎时间忘记了一切。
一颗已经开始腐烂的人头悬挂在勃嘉城斑驳疮痍的城头,头被一根断掉的箭矢缠绕起来,插在城墙里,显得那样刺目!
“齐拉!卢士安那个疯狂的国王!”传令官惊叫起来。
然后,士兵们的欢呼声四起!
齐拉死了,他们赢了,可以回家过快乐的朝圣节了,也可以不用死了!
更重要的是,齐拉一死,卢士安必定群龙无,本来卢士安国力就弱,如果不是齐拉的能力,卢士安人根本无法占领希尔那么多国土,现在这个人死了,又没有留下后人,这个小国必定内乱,希尔收回失地,甚至吞并卢士安的时刻指日可待!
费拉利心中兴奋无比,他已经开始幻想回到霍坦丁后,那铺天盖地而来的荣耀和财富,立下如此大的战功,拉米雷斯和西丽雅公主的婚事也有了眉目,他克米奥家,在希尔绝对可以压过相里贝索,一手遮天!
但是,仍然有一丝疑惑缭绕在费拉利心头,到底是谁干的,如此干净利落,而且还把齐拉的人头挂在城墙上
这是在预示我什么吗?费拉利望着齐拉的人头,突然间,那根断箭格外刺眼。
费拉利心中一阵颤抖,如此强大的武力,也只有卡蓝、法西那些国家最精锐的军团才能拥有,但绝不可能是那些雄伟的帝国们,如果是他们,又怎么可能丢弃占领的城市和领土?
一丝恐惧慢慢浮现,像瘟疫一样开始蔓延,吞没了费拉利的喜悦。
蓦地,他想起了自己的儿子。
正当费拉利焦急万分时,几个士兵搀扶着拉米雷斯走了过来。
“拉米雷斯!”费拉利从马上一跃而下,朝拉米雷斯奔去。
他还活着,只是很虚弱,费拉利放下心来,蓦地,他又皱起了眉头,所有人都死了,不管是先锋军团还是卢士安人,不管是齐拉、肯尼特还是科泽斯,可为什么拉米雷斯还活着?
费拉利脑中闪过了一个极其荒诞的想法:难不成真是自己的这个宝贝儿子做下如此惊天动地的事情?
瞬间,费拉利又苦笑着摇头,怎么可能,知子莫若父。
费拉利沉思着,希尔士兵有的欢天喜地的相互聊天,有的开始休息,也有的在战场中四处走来走去,寻觅着死者身上可能留下的值钱玩意。
寒风渐渐平息,布满血浆和尸体的土地之上,阴霾的天空中,透出了一缕阳光。
那就是杀戮吗?
翻过了额骨阿尔山,走在枯黄的河岸上,撒加脑中依旧回想着那几个冰雪峡谷强者的所作所为。
为什么他们可以那样轻易的剥夺生命,就因为是敌人?
敌人就一定要死?到底那些死去的士兵为了什么?他们为什么举起刀剑,他们也为什么甘愿死去?
撒加满脑子都是这些问题,折磨的他很难受。
那种针尖刺在大脑皮层深处的感觉又出现了
撒加想起了克林克兹,想起了他从峭壁上落下时的微笑,那双微微睁开的眼睛闪着光,一直注视着自己,直到,那些凶狠的士兵将他淹没。
撒加脸上出现了恨意。
他的眼神也有些改变了,原本有些畏惧甚至有些卑微的神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酷,像一颗仇恨的种子埋入其中,然后渐渐开出了血色之花。
原来,那就是敌人。
他懂了,敌人就是让自己失去,让自己悲伤,让自己痛苦的人!
所以,敌人就该死,就应该彻底消灭!
撒加变了,慢慢的改变了,在他返回霍坦丁的路上。
唯一没变的是,深邃如夜的眼眸中,那受伤的神情,隐隐浮现,动人,也伤人。
我要变强,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会用自己的双手,去了结一切的恨,我会走下去,在强者的道路上,因为我不想再看见,克林克兹脸上那种离别的微笑!
他明明想活着,却不得不离开,这就是死亡,这就是最让人难以割舍的离别!
所以,我要让所有的敌人都去死!
夜幕中,盘坐在树下的撒加睁开眼睛,目光如炬。
冷傲,孤独,还有深藏的悲伤。
这里是克拉玛尔丛林,撒加喜欢的地方,他之所以先来这里,是想寻找吉塔的下落。
那头誓死追随他的修罗魔狼,从还是一条土狼开始,撒加就是它的一切,同样,它也是撒加生命中难以割舍的一部分。
撒加的目光闪烁着,在夜幕弥漫的丛林中,依旧像冰雪峡谷中积年覆盖的冰雪,刺入骨髓,带着冷酷的寒意。
而这个时候,丹田中的嗜血修罗天悄悄的、毫无声息的动了一下,一点几乎看不清楚的雾气在那个漩涡最中央的地方悄然凝结起来。
“小黑,又是一个黑漆漆的夜呢,这样的夜晚真让人难受,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在暗自落泪,又有多少人在想念着亲人。”西丽雅靠着吉塔坐在草坪上,仰望着天空。
她这个习惯,是最近两个月养成的。
不,应该说是,从“面具人”离开以后。
那个戴着面具,从头到尾只说了一个字的家伙,最喜欢这样望着天。
因为塔罗纳的日照时间很短,在那冰封的极地,天空里出现的短暂的阳光,就是那些妖族人最大的享受。
所以,在那里长大、在冰雪的孤独中习惯了沉默的撒加,也喜欢仰望着天空,喜欢在那浩瀚中,寻找一点飘渺的温暖。
当然,他也在寻找,那个飞翔在天空中的回忆
“呵。”西丽雅笑了起来,吉塔长长的舌头舔上了她的脸。在西丽雅细心的照料下,吉塔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也开始长出粗短的爪牙,只不过魔法封印依然留在它体内,让它无法使用六级魔兽的力量。
“讨厌啦。”西丽雅躲避着,蓦然间,她的手按在了自己脸上,目光变得有些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