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再醒来,少凌哥哥也不会活过来,她也不会原谅那个欺骗自己的人。
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没有求他去救少凌哥哥,宁愿自己永远不曾因为莫静然的话而信任他
所以,她更无法原谅,是自己害死了少凌哥哥。
是自己辜负了少凌哥哥的信任和关爱
以同看了看她怆然的神色,心疼无比。
“姐姐,这是宫女熬了好久的雪莲羹,很清淡的,你快喝了吧。”这些时日,若非太医一直想办法为她维持体力,否则只怕姐姐饿都要饿得不行了。
泪西看了眼雪白瓷碗里的羹,摇了摇头。
“姐姐,你怎能不喝呢?你的身子太虚弱了”
泪西静静地躺着,面容逐渐变得平静,连一丝痛苦的皱眉都不见了,仿佛已经完全从噩梦里解脱出来。
可是,她太过平静了。
目光直直地望着罗纱帐,眼珠子一动也不动,所有的神思像是封闭到一个飘渺的世界里。
那个世界,谁也无法融入进去。
“姐姐你既然醒来了,为何又要将自己的心躲起来呢?”以同硬是将她扶了起来,小心地舀起一勺雪莲羹,凑到她的唇边“姐姐,算是以同求你你不说话没关系,这碗羹是宫女们日夜不歇熬出来的,你一定要喝下。”
泪西终于眨了眨眼,摇摇头:“我不想喝”
“姐姐知道么?大王不知道你会在什么时候起来,所以命人时刻不停地熬粥,褒汤,希望你一醒来就能喝上新鲜的热汤。”以同都羡慕不已,原来大王对姐姐关心起来是如此无微不至。
可惜,他们之间的事,好象太复杂了。
泪西再才无力地摇摇头,她真的吃不下。她之所以醒来,是因为以同已经连续几天在耳边叹息哭泣,还一会向老天爷祈祷,一会向观音菩萨许愿
她刻意忽视掉落在自己身上的两道目光,长久而深沉的目光。从来没睁来过眼睛,不知道那双眼里到底蕴涵着什么样的情绪,但是她真的无法面对他。
恨他,也恨自己!
每次以同催促他离开的话语,都让她的心莫名疼痛。
心死了,为什么还会痛?
“求姐姐喝了它姐姐一定要好起来”以同生怕泪西再次封闭自己,急急恳求,眼眶里已经畜满了泪水“我认识的姐姐一直坚强勇敢,即使遇到了再大的困难,也会平静坦然的面对虽然我不知道在宫外生了什么大事,但是以同相信姐姐一定可以克服这一切”
坚强,勇敢?
唇角轻轻地动了动,她突然有点想笑。
曾经她也以为自己很坚强很勇敢,以为自己可以平静淡然地面对一切变故,可是,在失去长久以来心灵最重要的依靠时,她也只是一件脆弱的陶瓷。
骤然间,碎了
所有的强装的坚强,所有好不容易累筑起来的勇敢,在遭到狂暴袭击的时候,轰然瓦解。
再也没有人带给她少凌哥哥那样的支撑了
“姐姐,你真那么残忍吗?你真忍心看到身边的人为你担忧痛苦吗?以同从跟姐姐入宫以来,就将你当成亲姐姐一般,我真的很担心姐姐,若是颜儿公主回来看到姐姐这个样子,一定也会伤心难过而且,就算你与大王之间有什么误会,都不可以用自己的生命来做赌注啊!”以同恨不得将心将肺掏出来,让她早点恢复。
“颜儿她”泪西缓缓开口,想到了颜儿。
以同连连点头:“颜儿公主也失踪了,大王担心不已。你若看到大王现在的样子,一定不会这么狠心的”
“以同”她低低地唤道。
“恩。”以同被叫得鼻头酸,几乎要哭出声来。
“这雪莲羹闻起来好香”
以同眨眨眼,闪过眼中的泪水,欣喜无比地凑上勺子。
她并没有注意到,床上苍白脆弱的人儿,脸上依然挂着一抹绝然的痛楚,她僵硬地张开唇,将清羹咽了下去。
*
“姐姐,外面风太大了,你还是在屋子里呆着吧!”以同担心地叹口气,匆匆拿起一件风衣,在后面跟着。
她就知道,姐姐不会听自己的。
这两日,泪西已经会自觉地吃下东西,只是话语也变得异常得少,常常对着某一处呆,久久都不见动静。
有时候,她会独自走到后花园,静静地坐在凉亭中,任风吹过她单薄的身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姐姐”
“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又是这句话,她常常将以同打开,然后自己孤独地坐在园子里。
醒来就得面对,代表着不但张开眼睛,也要张开尘封的心,她真的可以做到吗?
眼角,瞥到花园那头一抹萧然孤绝的身影,以同无奈地将风衣披上她的肩头,叹息道:“姐姐心结太重,折磨自己又折磨他人。即便姐姐跟大王误会再深,看在大王对姐姐一往情深的份上,你们应该好好地谈一谈,给彼此一个机会。”
说完,她默默地退下。
再看一眼远处消瘦挺拔的身躯,以同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天底下只有深陷情网中的男子,才可能像大王那样表现。
她暗暗祈祷——老天爷,请你让姐姐打开自己的心,好好地与大王坦然相对吧。
*
她醒了。
那日听到宫女来报之时,激动得难以自持,差点忍不住立刻冲过去探望她,却硬生生地止住脚步。
他也有害怕。
怕她看到自己再受到刺激,怕她再对着自己说——我恨你,更怕她再次退回到自己的世界,封闭起自己
她醒了,他轻了一口气。
她肯吃东西了,他欣喜激狂。
可是,他却不敢走进她的寝房,每次只能远远地,悄悄地看一眼那日思夜念的容颜。
从来未曾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他为会这个平凡残跛的女子牵肠挂肚,为她的决绝心神俱碎,这难道就是他一直未能好好对待她的报应么?
如果可以,他愿意不惜一切代价,重新换回一次挽留她的机会
然而,在他的剑刺出去的那一瞬间,他似乎已经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远远地,注视着她。
心疼得让人抖,她看起来那么孤独,那么柔弱,那么无世无争,又安静地似乎要与冰冷的空气融为一体。
恐惧时刻擢住他的心,他却突然成了天底下最懦弱的人,无法上前半步。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站起身,从寒风直吹的凉亭里走了下来,她转身面对的方向,真是他所住的北诏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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