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一个“别问,别跟来”的眼神,季家文看懂了,却是挠头,一脸不好意思:“我,我也想跟着姑娘学学本事。”
冉非泽板脸给他看,他这身本事怎么不见他想学呢?苏小培却是笑笑:“十八,你们玄青派管饭的吧?”
“啊?”季家文没闹明白,冉非泽一个劲挤眼睛这次他没看懂,只说了大实话:“自然是有饭吃的。”
“那能管我的饭吗?一日三顿便好。”
还便好,你当寻常人家一日四五顿吗?冉非泽好想摸姑娘脑袋。
“行啊。我可以给姑娘送饭来。”季家文应完就被冉非泽瞪了,恶狠狠的。季家文赶紧道:“也给前辈送一份。”
谁要你送饭?半份都不必送!冉非泽很生气,苏小培很得意,给了冉非泽一个胜利的微笑,恨不得再比划一个剪刀手给他。冉非泽还她一个白眼,讨得饭吃,了不起吗?他还有招!
苏小培不管他了,领着季家文往神算门去。不,是让季家文领着她往神算门去。季家文对江湖事也知晓不少,但比不上冉非泽,两个人在路上比赛似地把神算门那点老底又说了一遍。事实上是冉非泽抢着说的比较多,季家文只是很努力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神算门如其名,门下全是通晓八卦排命的有术之士,门徒遍及各城,因着这特殊的本事,神算门也江湖中最大的情报组织,江湖各派都喜欢向神算门买消息。九铃道人是师叔神辈分的人,原该是他居掌门之位,但他不喜被束,为人自我,便将掌门之位让给了现今的掌门顾康。顾康的本事不及九铃道人,声望也没有九铃道人高,所以江湖中提及神算门,大家说的议的都是九铃道人,顾康这位掌门人倒是被冷落了。如今九铃道人亡故,顾康很是费心努力地维持着神算门,以免门派在他手上落了名声。因着这顾康时不时地找过江伟英议事,表示过自己的悲痛忧虑,希望德高望重的江伟英帮忙,故而季家文知晓。
苏小培他们到了神算门,顾康却是不在。神算门的管事招呼了他们。冉非泽说了些客套话,说他们想来看看九铃道人的屋子,给他上柱香。管事很感激,领着他们去了。一路冉非泽又套了些话,像是都有谁人来拜访过九铃道人,九铃道人是否有什么未了之事了云云。管事一一答了,其实压根没说上什么来。
一行人到了九铃道人的屋子,大家给他的灵位上了香,苏小培仔细观察了屋内摆设,没看出什么线索来。冉非泽给她递了个眼神,苏小培会意,与那管事一边说话提问一边往外走,那管事被她领出了屋外,冉非泽嘱咐季家文把风,他迅速把九铃道人的桌子挪了出来摸了背面,并没有暗格,其它地方稍做打探,也没什么不妥。季家文跟着干坏事,很是紧张。好在冉非泽很快摸完,在管事重又进来之前,拉着他一道出了门。
管事原想出屋看看他们做什么,见他们出了来忙招呼,说是掌门顾康也未交代何时回来,也不好留他们,怕耽误他们的时候,不如待掌门回来,再去相请。苏小培与冉非泽皆应好,两人互递一个眼神,向管事告辞。管事欲送他们到门口,行至一半时,冉非泽忽然心里一动,说是内急,借用一下茅厕,管事忙招呼位小仆领着他去,冉非泽脸憋得通红,捂着肚子道:“太急了,失礼了。”而后飞快地用轻功“嗖”地一下消失在前往茅厕的路上。
小仆跟不上,只好立在原地。苏小培忙打圆场说冉非泽真是失礼,不用管他。她又问了些卜卦算命之类的问题,管事和小仆一一作答。
冉非泽飞奔至转角就换了方向,他来过神算门,知道各人居处,此时偷偷摸|摸地东绕西弯,潜进了顾康的房间,他房里没有书桌,冉非泽摸了摸其它地方,没发现什么可疑地方。他想了一想,又转到另一个院里,那是神算门的书斋和掌门议事之处,那有个很大的书房。冉非泽进了去,一看这里三排大书柜,另有两张书桌,他挪开其中一张,摸了摸书桌背面,没有暗格,把桌子挪回去,又挪开另一张桌子,正欲查看,却听得门外有人声。
“真是不巧出了门,让姑娘和冉大侠久等了,季小侠也来了,江掌门这两日可好?来来,书房里坐坐。李叔,快让人上茶,教人去看看冉大侠,带他到这来。”
是顾康,他回来了。冉非泽迅速把桌子挪回原位,此时门口是走不了啦,从窗户跳出来又会被门外的人瞧见,这时门外的人已经走到门前,冉非泽飞快闪身,躲在了书架后头。
同一时间房门开了,顾康领着苏小培季家文进了来。冉非泽暗暗懊恼,他才离开多一会,这么巧这人就回来了?他瞧准了时机,趁着旁人未注意,给苏小培打了个手式,苏小培不经意转眼,却看到冉非泽躲人家书柜后头,吓了一跳。她迅速收敛了惊讶,没事人一样坐了下来,她坐在面对冉非泽的方向,顾康便背对着书柜坐了下来。
两边都寒喧客套几句,苏小培道:“这次来,其实是有事相求顾掌门。”
顾康笑笑:“苏姑娘不必客气,请说。”
“不知顾掌门是否知晓,我遇着了怪事。”
顾康挑了挑眉:“是何怪事?”
“我被人从宁安城掳走,失了记忆,可平洲城那处有位女子自尽,留了遗书,说她已将我杀死。我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她为何要给自己扣上个杀人罪名,也不知我在玲珑阵之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因此我想求助神算门,为我卜上一卦,指点迷津。”
顾康稍一思虑,点一点头:“这个我倒是可以为姑娘一试,不过卜卦得到卦室,姑娘且稍坐,喝杯茶,等冉大侠回来再过去如何?”
“那人今晨乱吃东西,实在是失礼。实不相瞒,我为这事忧心忧虑,夜不成眠,今日来本以为见不到顾掌门了,失望之极,没想到走之前竟见到掌门了,我心中实在是着急,不如掌门先为我卜卦。”
顾康想想,答应了,他起身道了句“请”,领着苏小培他们往外走。待人走干净了,冉非泽从暗处出来,想一想还是不甘心,听得门外无动静便再去摸了摸那桌子,这次摸|到了,没有暗格。
冉非泽出了屋子,绕了几圈,随便抓了个仆人说他找不到他带来的姑娘和小伙了,那仆人忙领他去见管事,管事又领他去卦室。卦室里,顾康正开卦,卦盘的光点落在下面沙盘,划出些符号。顾康紧皱眉头,一脸沉重。
季家文看得紧张,小声问:“上面写什么?”
顾康看了看苏小培,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姑娘……”
“顾掌门请说。”
顾康又看了看冉非泽,再看看苏小培,叹了口气,道:“是个‘死’字。”
季家文吓了一跳,看向苏小培和冉非泽。这两人都没有说话,只对视了一眼,没甚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