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聊聊。”
听到声音,戚烟蜷起手指,手落在身侧,没急着开门。
房间外吵吵闹闹的,吴准好像特别喜欢逗人玩。
李乔妤被他激恼,说话声调拔高一个度。
在嘈杂混乱的背景音里,周越凯清冽的声音再次传进来:“订的水果拼盘送到了,西瓜还挺甜的,你要吃点么?”
戚烟抿着唇,还是不吭声。
停顿几秒,他第三次开口:“我捡到一条链子,应该是你的。链子断了,我刚修好。如果你不要的话,我就拿去丢了。”
“不行!”戚烟果断开门向外走。
周越凯就杵在门口,腿脚不便,没来得及后退。
她直接怼到他跟前,差点撞他身上。
距离太过亲密,感受到截然不同的气息和体温,戚烟不自在地往旁边避让。
不料李乔妤正端着杯牛奶走过来,不好好看路,偏要回头跟吴准斗嘴。
周越凯的“小心”刚脱口,却还是晚一步,托盘猝然撞上戚烟的手臂,热腾腾的牛奶向前倾倒,大半喂到她身上。
紫色T恤瞬间洇成深色,火辣辣的刺痛传遍整条胳膊,戚烟的睫毛颤了下,唇瓣紧抿成一条直线,咬牙忍着没出声,死死地盯着手臂上烫出的一片红印。
半晌,视线一寸寸上移至李乔妤那张写满错愕的脸,目光森冷。
空气凝滞片刻。
竟是周越凯先爆发了:“你俩今年才三岁?闹腾了一天,累不累?”
分贝不高,却字字带着气性,压迫感十足。
别说抖得跟筛糠似的李乔妤了,连吴准听了,都心惶惶地闭紧嘴巴,屏住呼吸。
周越凯鲜少发火。
他懒散惯了,仿佛什么事儿都不放在心上。
就算真有事儿,他这人有头脑有手段,总能游刃有余地解决掉。
跟他混一块儿的,大多是名门豪族的纨绔子弟,个顶个的心高气傲,嘴巴总有把不住门的时候,犯起浑来什么话都敢外蹦。
只要不波及到他,周越凯从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偶尔说一两句,好歹也给人留几分薄面,方便日后相见。
尽管仗着她哥李京海跟周越凯的那点交清,李乔妤跟周越凯的关系也相对亲近点,但她和很多人一样,都怵他。
她垂下头,耳根的红晕一路烧到面颊,支支吾吾地说:“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想送杯牛奶而已,没想到会不小心撞到……”
刻意把话说得语焉不详,摆明了不是诚心道歉。
戚烟的呼吸声渐渐加重,胸腔起伏明显,两拳在身侧攥得死紧,骨节泛白。
周越凯从卫生间出来,拿着一条冷毛巾,没理会李乔妤,只站在戚烟跟前,叫她把手伸出来。
戚烟没理。
他直接把毛巾往她胳膊上贴。
戚烟一巴掌打开他的手。
“啪”的一声,又脆又响,也一并打掉了李乔妤的支支吾吾,和吴准的隔岸观火。
白皙手背渐渐浮出红痕,周越凯眯起眼,目光重新放在她身上。
她也在看他。
下三白眼显凶相,瞠圆眼睛瞪人时,更是凶恶凌厉,像只竖起全身尖刺、龇牙咧嘴的小兽。
对视不过两秒,周越凯气极反笑,手中的冷毛巾用力一掷,砸到她身旁的墙上。
语气森冷地给出评价:“小白眼狼。”
戚烟负气摔门回房间。
“嘭”一声巨响,震得门窗都在抖。
“她脾气怎么这么大……”李乔妤小声嘀咕,瞥一眼紧闭的房门,嘴角下拉。
周越凯递给她一个眼神,冷声道:“这是你的事儿。”
说完,他也转身回房,甩上房门。
李乔妤愣在过道里。
吴准上前两步,躬身捡起那条湿哒哒的毛巾,翻了个干净的面,悠闲自在地擦着手,说着风凉话:“听到没?这是你的事儿。”
李乔妤把气撒在他身上,眼睛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两个大窟窿。
吴准把毛巾抛到盥洗台上,双手插兜,踱步到她面前,俯身对上她的眼,嬉皮笑脸道:
“有气别冲着我呀,门后两位爷的脾气也不小,您有什么气,朝他俩撒去。”
李乔妤咬紧唇瓣,眼底蓄着的一层泪花,总觉得委屈。
吴准压低声音,说:“都知道你不喜欢她,可人家母亲都还尸骨未寒呢,你就当着人家的面说那种话,她还只是吼你一句,要换了一哥们儿,指不定把你揍成什么熊样。”
李乔妤愤愤不平:“我又没说错。”
“哎哟,”吴准象征性地捂了下她的嘴,“这话你可别当着凯哥的面说,否则他得活活被你气死。”
“凯哥家里搞新装修,又不代表他没地儿落脚。你妈为什么可劲儿招呼他住你家里?你还真以为是让你照顾他,你俩好培养感情啊?”
李乔妤吊高眉梢,等他说下去。
吴准恨铁不成钢:“那还不是担心你爸妈都出国去了,你哥车祸躺医院去了,只有你一个人在家,恐怕应付不了她,才想让凯哥承了你家的情,过来给你撑腰?”
“先前的事儿,你可不占理。总的来说,你们李家更不占理。”
吴准松开手,声音压得更低了。
“你也知道现在网络上把你们李家说成什么样了,你爸妈可是迫于舆论才把她接过来的。要是她把你欺负她的事在网上一说,你说你们李家的面儿还要不要了?”
李乔妤没回他,只是看了眼周越凯的房门。
吴准见她这样,语气舒缓下来:
“她闷在房里不出来,你也拉不下脸找她,凯哥不就替你去找她了吗?人好不容易肯出来了,你倒好,牛奶洒人家身上,都烫成那样了,也不好好跟人道个歉。”
他越说,李乔妤越感羞愧,头渐渐低下去。
“你这让人家怎么想凯哥?哦,你把我骗出来,就是想泼我一身热牛奶?”吴准缓缓直起身,“李乔妤,你可不只是驳了她的面子,更是驳了凯哥的面子。”
李乔妤绞着手指,半晌才憋出一句:“要不是你气我,我哪会不看路,把牛奶弄她身上?”
吴准无所谓地点点头,认了:“是是是,我的错,明儿一早我就跟她负荆请罪去。”
翌日清晨,开学第一天。
餐桌上的气氛异常尴尬僵硬。
四人各据一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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