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知道不去招惹江湖人,都不算太蠢。”苏敬贤把烟又放回烟盒,起身拍了拍衣服,转身往楼下走去,“尖沙咀以后不准有其他环头的黑脚踩进来,你们几个收工后自己滚去杂差房待一个月,再有下次我会直接话给刘老总,我想他很乐意清理警队的害群之马。”
随着苏敬贤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几名军装警这才长舒一口气,又是庆幸又有些后怕。
“挑!升做车头好威咩?给我出头的机会,不然我一定……”
像是为了找回面子一样,苏敬贤才刚离开,一名军装警立刻忿忿不平的咒骂着。
身后,苏敬贤的声音蓦地再次响起:“你想出头?好啊,收工后其他人去杂差房,你收拾东西去新界,我会跟刘老总说你主动要求去守水塘,仲帮你把档案写靓点,相信很快就能升职的。”
谁也没想到苏敬贤会去而复返,一众军装个个目瞪口呆,出声咒骂的那名警员更是被折返回来的苏敬贤这番话吓得脸都白了。
守水塘是香港警察最害怕听到的三个字,一旦被发配到离岛区看守水库,就意味着再难有返回市区的可能,每个月除了一百多块的薪水,一分钱规费都别想分到手。被发配去守水塘生活清苦不说,而且现在正值国民党溃兵四散奔逃之际,那些人迹罕至的地方大把亡命之徒,军装警就凭一根橡胶棍连自保都难。
尖沙咀的警员都知道这段时间苏敬贤和探长刘昌华走的颇近,否则也不会被升职做便衣探员,没人会怀疑苏敬贤这句轻飘飘话中的真实性。
那名出言不逊的军装脑袋里一片空白,噗通一声就跪在了苏敬贤面前,涕泗横流:“贤哥,贤哥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这一次吧!”
苏敬贤理都没理会那名军装,他去而复返并非是故意为了听一听有没有人咒骂自己,毕竟两世为人不至于如此幼稚,不过既然恰好碰上就不能假装没听见,不立一立威风以后只怕难以服众,所以才拿面前这个军装警开刀。
“阿叔,刚刚忘了讲,我最钟意和文化人聊天,你几时收工?我请你饮茶。”
示意两名军装将扯住自己裤脚求饶的警员拉到一边,苏敬贤冲怔怔发愣的书店老板扬扬下巴,出声邀请。
书店老板猛地回过神来,看了看苏敬贤,又看看四周平日里嚣张无比,现在却噤若寒蝉的军装警员,急忙点头说道:“好!好!我现在就收铺,这位警官你等少少时间!”
看着书店老板匆匆将门口的书摊搬到屋内,苏敬贤笑了笑,然后回头冲一众军装警挑眉道:“想让我也请你们饮茶呀?闪啦!”
所有的军装警闻言如蒙大赦,说了声贤哥再见后脚步匆匆就往楼下窜去,两名原本蹲在墙角的油麻地警员也赶紧趁机起身,从楼道的另一边下楼,连经过苏敬贤面前的勇气都没有。
随着两扇陈旧木门嘎吱吱闭合的声音响起,书店老板将店门锁好,再度来到苏敬贤面前。
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之前误将苏敬贤当成报刊业晚辈时的淡然,有些紧张的搓着手,讨好般笑道:“警官,搞了,你有什么吩咐只管讲。”
“我叫苏敬贤,阿叔叫我贤仔或者阿贤啦!”苏敬贤伸了个懒腰,教训那些军装警时凌厉的气势敛去,又恢复了和煦的模样,“讲过请你饮茶嘛!不过这个时间段过海去陆羽有点迟,莲香茶楼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