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沈义山的身体几乎僵住。
不仅是生理上的恐惧,更是那只手上传来源源不断的阴寒气息。
那股气息在侵蚀着沈义山的身体、精神。
“血……”沈义山拼死想说出那两个字,可是阴寒之气已经侵袭他大部分身躯。
绝望扑面而来。
忽然湖笔巨震,随后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一轻,一股暖流在身体里激荡,赶忙抓住机会往前跑,出了房门,回头一看。
一个穿着红衣红裙的消瘦女人正和一个打着油纸伞的红衣女人对峙。
两道红衣在手机昏暗的灯光下是那样的显眼。
是血樱救了他。
“那个打着油纸伞的女人……是画像上的那个女人,不过她的脸好可怕,半边绝美,半边竟然宛若地狱中的厉鬼丑陋狰狞。”沈义山心头巨震。
“另一个留着垂髻的消瘦女人,是血樱么?长的不比油纸伞的那个女人差。不过看起来更稚嫩一点。”沈义山忍不住低头看了眼湖笔。
两道红衣开始缠斗在一起,房间家具被震碎,沈义山被气浪震退两步。
“怎么回事,这个房间竟然还有厉鬼?不是和老猎人同归于尽了吗?等等,那个背景故事,说的是和一只鬼同归于尽,但是一共有两只,这个女人一定是剩下的那只,不过现在被血樱挡住了,可以趁这个时间赶往始皇殿。”沈义山心念迅速流转,随后准备离去。
但是看到血樱被油纸伞红衣压制,沈义山心里开始犹豫,血樱救了他,他这样一走了之行吗?不过他想到了丁野泉,一下就做出了决定。
“谁会管这个莫名其妙的伴生物,正事重要。”沈义山一咬牙,转身向电梯间跑去。
房间中,两道红衣你来我往,互相对轰,招式狠辣,竭尽全力想要杀死对方。
相对修真者,灵体之间的都战斗更是危险,因为魂灵一体,是纯粹的对拼生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一不小心就彻底湮灭。
这就和修真者互相对拼灵魂力一样危险,往往容易两败俱伤。
半边脸美艳半边脸恐怖的女人实力显然更胜一筹,也许是手中有武器,油纸伞的防御和攻击力都很惊人。
很快血樱就要支撑不住了,余光发现那个发誓要和她永生永世相伴的人已经不见了,瞬间心如死灰,接着怒火中烧,怨气冲天,随后不要命般的对半边脸发起攻势。
半边脸在血樱的怒火狂攻之下被压制了一小会,随后适应了便开始接管节奏。
半边脸狞笑着,挥动油纸伞不断的削弱血樱身上的灵气,丝毫没有了画像中的优雅气质和美艳动人。
血樱的身形变黯淡,仿佛随时就要消散。
这时候一道暴喝传来:“低头!”
血樱听见这个声音本能的低下了头,随后一道黑影飞了过去,但是被半边脸用油纸伞轻松的接住了。
半边脸正要嘲弄来人,顺手再把血樱彻底抹除,却察觉自己小腹剧痛,一根纯黑色的箭矢出现在血樱手中,已经扎进了自己的身体。
半边脸的灵体迅速溃散,那根黑色的箭矢仿佛天生就是为了杀死她一样,半边脸毫无抵抗力,她只能发狂般的怒吼,发出巨大的尖锐叫声,随后骤然而止,目光怨毒的盯着沈义山,身影彻底消散。
血樱目光复杂的看着沈义山。
“别怪我,这招叫示敌以弱,诱敌深入,再声东击西,一招制敌,你看你和我心连心都觉得我跑路了,何况是那个傻子一般的女鬼。”沈义山摊手道,他方才假装离开,然后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发动了潜伏这个天赋,加上豹变的效果竟然真的骗过了两个红衣。
血樱有些虚弱的半跪在地上,垂着头看着很生气,没有搭理沈义山的意思,但是嘴角隐约是往上翘的。
“你看着伤的不轻,要不还是回这里面休息休息?”沈义山走近前去,蹲下晃了晃湖笔。
血樱还是垂着头,过了一会才摇了摇头,接着抬头细细端详沈义山的面容。
这个穿着灰色卫衣的青年模样只能算是一般,但是有股独特的魅力,让血樱觉得亲切,也觉得温暖。
青年也看着血樱,血樱惨白病态的面容在沈义山眼中有些我见犹怜的惊为天人。
他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烫,不过好在这里足够黑。
“我就知道我从心中呼唤、沟通你也能知道,接我扔出去的箭接的那么快,没有准备怎么做的到如此顺手,之前还一直不搭理我,在四层的电梯怎么叫你都不肯出来。”
“不过我也理解,那个少年太过可怕,恐怕十个油纸伞女鬼也挡不住他一招,你出来也只是白给,很可能还会被认为是挑衅,你我都要没命。”沈义山有些释然道。
“说起来我现在还觉得像是在做梦,可你又如此真实的出现在我面前,这短短几十分钟的经历太过奇幻,真像是在做梦,我竟然和一个笔仙结定了永生永世相伴的誓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沈义山自顾自说着,发现血樱露出笑容,但是始终不开口。
“你是哑巴吗?没关系,能听见我说话就行,不过你这样真的没问题吗?进湖笔休息休息吧。”沈义山觉得自己有点对牛弹琴了,对方可能就是一个纯粹的鬼,没有多少自我意识。
血樱起身,身形飘忽闪烁,摇了摇头。
沈义山眉头一皱,心中有不安的感觉。
“你的意思是你也快撑不住了?怎么会,你明明那么厉害。”
沈义山抽空看了眼信息面板,血樱的好感度已经达到了80%,只是血樱的状态显示濒死。
也就是说血樱这会也只是在强撑,马上也会像油纸伞女鬼一样灰飞烟灭。
“骗人的吧,你先进湖笔休息一下,能恢复的吧?”沈义山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起身看着血樱,心里已经知道血樱可能和自己一样,也是有独立意识的存在。
血樱再次摇头,身形又黯淡了一些,沈义山走过去抓住她的手,发现能抓住,只是非常冰凉。
血樱被抓住了手,惨白的脸似乎恢复了一些红润,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便由着沈义山抓着。
“说好永生永世相伴的,我警告你,你可不要违背誓言。”沈义山咬牙道。
他好不容易接受了如今的状况和命运,又出现了这样的幺蛾子。
红衣抽出一只手轻轻摸了摸沈义山的头。
沈义山眼眶微红,生死之下最是容易动情,何况血樱是为他而死,他也不是冷血无情的渣男,对于这样的情况一时之间很难接受。
就像好不容易接受了现实,忽然又发觉是梦里,而且梦要醒了。
血樱眼神有些哀伤,她和沈义山心连心,自然能感受到他内心真实的悲痛。
忽然她警觉的起身,将沈义山护在身后。
房外脚步轻,少年踱步来。
“你的灵体朋友快死了。”黑衣少年看了眼即将消散的红衣。
“灵体?你知道什么?你有办法救她的对不对?”沈义山仿佛看到了希望。
“可我为什么要帮你,况且它死了对你来说更是一种解脱,不会再受到诅咒。”黑衣少年古井不波的俊逸面容在阴影之中依旧淡漠。
沈义山一时语塞,涨红了脸,随后看着快要撑不住的血樱道:“这不是诅咒,这是誓言。”
“救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都行,只要你能救她。”沈义山毫不犹豫道。
“为了它值得吗?”
“她救了我,我也要救她。”
“那好,以后追随我,以天地的名义起誓忠于我,无条件替我做事,我会出手救她。”少年露出和善的微笑。
“违法的事我不干。”沈义山摇头道。
“想救她你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当然你也可以放弃她。”少年看向满脸怒容的血樱。
沈义山沉默了。
血樱抓紧沈义山的手,面容担忧,轻轻摇头。
沈义山下定了决心,轻拍血樱冰凉的小手,随后正色道:“我以天地起誓,只要你能救血樱,我沈义山此生……你叫什么?”
“丁野泉。”
“我以天地起誓,只要你能救血樱,我沈义山此生愿意追随丁野泉并永不背叛,无条件做任何事。”沈义山立刻起誓道。
丁野泉淡淡笑了笑,没有计较对方发誓的前提和小聪明,只是抬起手掌,一股巨大的吸力在其掌心出现,而沈义山和血樱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顿时周围一股股红色模样的丝线被聚拢,瞬间形成一个不断旋转的圆球。
圆球越来越小,随后逐渐凝实,宛若一个红色的玻璃弹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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