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人一脸凶狠,一副抓了崔稚现行的意思。
崔稚登时有点慌,刚要扯句什么糊弄过去,就见魏铭突然出现在眼前。
这人有十七八岁,魏铭站在他身前才到他下巴,魏铭却不怕他,“兄台没得骗一个小丫头。”
什么情况?崔稚一愣,再见那少年的凶狠脸陡然转笑脸,这才明白这小子是吓唬自己玩呢!
她愣神的空档,少年已经同魏铭聊上了,“这是你妹妹?胆子怎地这么大?倒像是我们卫所的女孩子......”
这人也是来参加府试的考生,是青州安东卫的军户,名叫皇甫腾,他见魏铭和崔稚两人,一个通透一个伶俐,举手投足不似乡野小童,倒也有心相交,便把自家情形说了。
他连自己身份乃安东卫一位百户的幺子,都告诉了两人,魏铭自然也不能瞒他,通报了大名。
皇甫腾大吃一惊,转瞬有明白过来,笑道:“我道你家小妹如何要在那些人背后下手,原来是替兄出气来了!有趣有趣!”
他哈哈大笑,魏铭侧头看了崔稚一眼,后者朝他挑挑眉,像是在说,“赶紧领我的情!”
不过有外人在场,崔稚也不好多言,跟在两人身后听他们说话。
这个皇甫腾才和魏铭聊了几句,就迷上了魏铭。倒也不是因为魏铭名声大,而是在问及魏铭怎么看待他和孟中亭案首之争的事上,觉得魏铭稳重,心胸开阔。
皇甫腾忒是个急性子,一路跟着魏铭去到安丘县人落脚的地方,下晌就按捺不住交到了魏铭这个朋友的激动心情,要请魏铭去十香楼吃酒。
葛青和郝修皆拦,“明日就要府试,哪有今日吃酒的道理?”
两人这一说,皇甫腾才想起来,哪里是明日要府试,他们今日半夜就要起身去考棚。
府试不比县试,人十分地多。便是这两年青州地界人口锐减,今次府试还要分三次考。安丘县和安东卫都划在了第一批里。同样划在这一批的,还有益都县。
皇甫腾想起了考试之事,这才急匆匆回了,与魏铭约定考完再叙。崔稚问魏铭,“你倒同他聊得欢快?难道他前世是什么名人?”
魏铭摇了摇头,反过来问崔稚,“你可知安东卫是什么地方?”
崔稚哪里知道,魏铭告诉她,“安东卫建于鲁东南黄海边,卫内设有五个千户所,六千军户,是大兴朝沿海军事要冲。”
崔稚听着,有点明白,估计魏大人又想到什么前世之事了。
“所以你和皇甫腾聊,是在了解安东卫的情况喽?安东卫怎么,不乐观吗?”
魏铭摇摇头又点点头,“东面沿海饱受倭寇侵袭,山东地区也不例外,十多年前,东面沿海由几位大将指挥,曾一举击败东侵倭寇,接着近十年倭寇内乱,沿海稍得喘息,但沿海军事并未趁机休整,反而松懈下来,到了后来,兴朝呈现垮塌之态,倭寇趁机大举侵犯,大兴兵力捉襟见肘,也是亡国一大原因......”
魏铭说着说着,自言自语,陷入了思索之中。
崔稚也不打扰他,往路口买了三个烧饼,让人切了一斤猪头肉,用刀片了烧饼,将剁成细末的猪头肉拌葱花塞进了烧饼里,淋了几滴小醋。
这三个肉夹馍,就是魏铭明日府试的伙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