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段万全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虽然他读书写字仅限于社学,但一张嘴皮灵动,一会儿工夫就把孟中亭的疑惑化解了。
崔稚嘻嘻傻笑。
孟家小灶甚是得了崔稚欢心。一道炒鲜虾,用了河鲜小贩刚送进院中的大青虾,鲜香扑鼻;一道炖蛋,以鸡汤辅中药调味,滑嫩爽口;一道鸭羹,汁清肉烂,汤菜一体,极费工夫......末了更有红稻米粥清淡滋润,油腻尽去。
崔稚跑过去参观了孟中亭的小灶,灶上两个婆子白胖胖的,问她是不是还要吃些什么,崔稚摇头,把灶房看了一遍,各处干净清爽、井井有条,物什分门别类、一应俱全。
这才是大户人家的灶房啊!
出了灶房,孟中亭在门外等她,“怎地跑到这地方来了,你是客,怎能到这处来?”
松烟也道:“方才六爷还以为你又跑了出去,只怕你再被人抓走!”
崔稚连忙解释了一番,“......这不是没吃过这么讲究的饭菜吗?过来了瞧瞧!”
孟中亭笑着摇头,“快走吧,灶房不净。”
一行人折返了回去,崔稚路过段万全的时候,朝他瞥了瞥嘴,段万全低声道:“大户人家规矩多,他已经算是好的了。”
段万全说得不错,有些一瓶不满半瓶咣当的读书人,拿着“君子远庖厨”说事,好像肮脏都是女人的活计,男人是最干净的存在。
之前崔稚和段万全、宋粮兴他们在一处,完全没感觉到这一点,魏大人虽说曾经官居一品,但官架子一点都没有,偶尔摆出来,也就是用来震慑罗氏那些人,平日里,全都藏起来不让人察觉。
相比之下,世家出身的孟中亭,自然规矩多。
不过在崔稚眼里,他能同自己和段万全这等乡野小民交往,已经是非常可亲了。
众人说了会话,孟中亭便回屋读书去了,段万全也须得装模作样读书,借机回了下榻的厢房,崔稚跟过去同他说话。
她把方才在街巷上被人绑架的事说了,段万全吓得脸色泛白,连声问她伤了没有。
崔稚说没有,只是受了点苦,段万全瞧了她半晌,嘴角确实有些红痕。
他脸色难看起来,“......他们何时查出高矮生的身份?那个唐掌柜为何在安丘不动手,跑到青州来动手?!”
崔稚道:“青州能有什么好处?不就是邬陶氏的地盘吗?”
邬陶氏是安丘十香楼的东家,是王复的靠山,王复的事情她出力不少,而唐掌柜现在要来捉崔稚,那是十香楼被宋氏酒楼生意压得很厉害,从唐掌柜到邬陶氏,都沉不住气了!
邬陶氏要拿她开刀,也得问问她同不同意!
崔稚思及此,冷笑起来,“做生意,明面竞争叫本事,上来捉人是什么下三滥的手段?!他们不过欺负我这身板年岁小势力薄!”
莫欺少年穷。
“你准备如何?”段万全问。
崔稚抬起头来,穿过门窗院墙看向了清香楼的方向。
“邬陶氏不是要压价买吗?我现在就让她知道,她反过来抬价,也买不到清香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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