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睡好出了幻觉,竟会臆想到有人在偷窥她。
如此下流龌龊之事,除了周见深那个混蛋会做,估计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殊不知,她心心念念的那个混蛋,早已在她出门的瞬间就躲到了屋顶上,借着高高的屋脊掩藏住了身形,时不时才露一下头,好确定她还在。
简单用过早饭,张笑笑回屋换了身素雅的衣裳,顺便看了眼力气耗尽,早已昏过去的龙葵,给她准备了些吃的喝的放在旁边,这才锁好门离开。
又等了一会儿,依旧不见方知尧的身影,张笑笑便决定不等了,随后就叫了范增允,和他一起把尸体搬上驴车,扯了张大帆布盖好,拉着就上路了,晃晃悠悠的直奔县衙而去。
不知为何,这一路上,张笑笑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可每每转身时,又看不到半个人影,鬼里鬼气的,搞的她这个不信鬼神的人,心里都有些发毛了。
随即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扬鞭加了速。
张笑笑不是没怀疑过,是周见深跟着她,可一想到他昨日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她就不忍心再怀疑他,干脆就破罐子破摔,当成找不到路的鬼,或是这些人的冤魂算了。
一路提心吊胆的到了县衙外,抬眼就见郑大人已经在阶下等着了,旁边还围着一大群人。
有周见深,还有方敬尧和他侥幸活下来的兄弟们,个个都眼眶发红,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身后的长板。
显然,郑大人已经将实情都告诉他们了。
也不知他是怎么说的,他们对自己,竟没有半点的怨恨,依旧是之前那副蛮不在乎的样子。
驴车刚一停下,方敬尧就快步走了过来,抬手便要掀开盖着尸体的帆布,被张笑笑眼疾手快的拦下,询问般的看向郑大人,见他点头,才一点点拿开了手,跳下驴车退到了一旁。
趁他们抱着尸体痛哭的功夫,张笑笑将怀里的验尸报告呈给了郑大人。
“我毕竟能力有限,可以查到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但绝对真实有效,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您还是另外再找仵作查验一遍,里面有个关键地方依旧是模糊的,我特意空了出来。”
郑大人点点头,当场就给打开了,越往下看,面色越凝重,末了,他冷哼一声,合死了手里的信纸。
“买凶杀人,又意图嫁祸,陈家可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依我看,他们是巴不得早点成为第二个周家啊!”
方敬尧一直在努力克制,听了他的话,直接就大步走近,把验尸报告从他手里夺了过来,紧紧的攥着,满是伤痕的手背上,都能看到泛白的骨节,以及爆出的青筋。
他背后的伤口,也因他用力过猛而再次崩开。
刺鼻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张笑笑下意识看向的就是周见深。
见他的胳膊好好吊着,绷带上也没血迹,这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已经被许多人围在中间的方敬尧。
半晌才发现,这些人原来就只是为了更好的看验尸报告,而没一个人管方敬尧背后的伤势如何。
哪怕是他自己,都不管不顾,好似伤口不在他身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