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明眼人都看得出皇上有意压制长子身份,大阿哥以前看不清,现在难道还不清楚?”沈滢摇了摇头,但很快又回过味儿来,“不对,这种昏招一看便知是逆贼故意为之。而大阿哥一直协助工部参与重建屋舍及街道,当比其他人更早地发现石碑。而他却没有销毁,故意留下暴露在众人面前。”
大阿哥到底还是被长子的身份连累了,无论是正直果断的五阿哥,还是谨慎行事的三阿哥,他们都会选择第一时间上报皇上,但大阿哥偏偏要兵行险招。
嬿婉看着桌上依旧冒着热气的锅子,脸色依旧没怎么缓和,“皇上必然大怒,大阿哥怕是再难翻身了。想当初他身在咸福宫受慧贤皇贵妃与娘娘多番照顾,却难敌他内心的愤恨不甘。”
她感慨过后,依旧心有余悸,“石碑上的字虽目击者众多,但传言也不会到不可遏制的地步。一来有先前皇上恩德福佑,百姓甚是感谢朝廷;二来十二阿哥毕竟年幼,还不足以到让人恐慌的地步。”
“倒真是此招虽险,胜算却大。”
很快赈灾出事便传到了后宫,最先破防的便是纯贵妃。她自然知道自己儿子的才能不突出,于是便只希望三阿哥与福晋和睦,尽自己所能为皇上分忧。
原以为三阿哥不过是普通的受伤,后来亲眼所见才知三阿哥伤了腿,恐会留下后遗症。
纯贵妃泣不成声,险些哭晕。
很快从养心殿传来了旨意,大阿哥于赈灾现场失察,致使灾民混乱造成伤亡,故罚俸一年,府中自省己过;三阿哥身陷险境,朕心痛之,特封循郡王。
简单的一罚一赏两道旨意,就这么将两位皇子暂时排除在储位候选名单外。
晨昏定省时,纯贵妃已然肉眼可见的疲惫与伤痛,仿佛一夜之间白了不少头发。皇后安慰了好久,却依旧没有抚平这位母亲痛惜亲子的伤口。
皇上分外怜惜永璋,不仅打破惯例封郡王,给予的封号“循”也是美誉,为温和之意。他接连几日都宿在钟粹宫,又将未成年的四公主封为和嘉公主。连带着抚养六阿哥的愉妃也伴驾多次。
纯贵妃有女儿相伴,加之永璋福晋时常入宫陪伴,身子也渐渐好起来。
五阿哥协助工部完美了结赈灾事宜,四阿哥与大理寺一干大臣也查到有关玉氏蛇的线索,一切似乎都很顺利,只是除了被皇上厌弃的大阿哥。
颖嫔被查出有孕后的一个月,嬿婉也遇喜了。
永寿宫上下欣喜万分,沈滢带着贺礼与点心来时,正巧碰上了御前的进忠。
他一脸淡定,恭敬地行礼,“给和妃娘娘请安,奴才奉皇上之意来送礼,这便回去复命。”
沈滢笑了笑,看着他不动声色地神情,微微颔首。
皇上暗自将南苑负责御马的一干宫人侍卫全部处置,唯独留着与此事脱不了干系的李玉在御前,若进忠聪明,一定会以此为戒自保。
永寿宫的正殿摆满了赏赐,嬿婉摸着肚子,明媚的笑中略有忧色。
那是对后宫风雨欲来的隐隐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