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热水,感受着车内温暖的空调。
司机还放着音乐,都是秦邢爱听的,全是没词的钢琴曲。
沈臻对艺术不太感冒,但他得懂,出名的曲子要会说,出名作曲家的名字也得知道,可这不意味着他喜欢。
沈臻也不知道他自己喜欢什么。
“等久了?”秦邢拉开车门的时候外面的寒风灌进来。
沈臻缩了一下脖子,摇头说:“没有,也就几分钟。”
秦邢看了看手上的腕表,笑道:“十二分钟。”
车门关上之后,车内的气温才重新升起来,但秦邢的身上还是带着凉气。
秦邢把大衣脱了,随手放到一边:“感觉如何?”
沈臻给秦邢倒了一杯热茶:“比预想的简单一些。”
就在沈臻思考着要不要寻求秦邢帮助的时候,秦邢却忽然把手伸过来,揉了揉沈臻的头发。
沈臻愣在原地,他只觉得一双大手在自己的头顶,很温柔,也很温暖。
他从小待在秦家,从不知道父爱和母爱是什么滋味,张妈虽然爱他,关心他,可张妈却不能取代父母的位子。
在这么一瞬间,沈臻竟然莫名其妙的在秦邢身上感受到了那么一点若有似无的父爱。
“不用太紧张。”秦邢说,“你跟他们不同。”
沈臻有些艰难地笑了笑,看着秦邢收回去的那只手,眼神也不错一下。
怎么不多摸一会儿呢?
沈臻心里有些遗憾。
沈臻忽然说:“叔叔,阿越想让苏时清过户到沈家。”
秦邢没什么表情,他只是双眼专注地看着沈臻:“小臻怎么想?”
沈臻叹气道:“叔叔。”
这口气有点撒娇的意思了。
秦邢低笑了一声,他的声音充满了磁性,性|感沙哑:“别担心,叔叔会解决的。”
沈臻:“叔叔对我真好。”
“是啊。”秦邢的笑容收敛了,他的目光扫视着沈臻的脸庞,“叔叔总是对小臻最好。”
回去的路上沈臻昏昏欲睡,他还是喝了不少酒的,虽然酒精度数不算高,可是积少成多,也到了该上头的时候,他仰在座位上,原本坐姿还算端正,拐弯的时候却因为惯性倒向了一边。
正好倒在秦邢的怀里。
沈臻睡得并不算沉,可眼皮很重,他只觉得躺的更舒服,就是枕头有点硬。
秦邢低头看着沈臻的睡颜,只有这个时候沈臻才会透露出那么一点不安,他的眉头紧皱,脸颊因为酒精变得通红,牙齿咬着下唇。
司机此时说:“秦爷,快到了。”
秦邢语气没有波动:“在附近绕一圈。”
司机没有疑问,也没有反驳,他老老实实的遵循着秦邢的指挥,果然开始绕圈子了。
秦邢伸出手,轻抚沈臻的脸庞,他的手套刚刚摘下,就放在一边,沈臻的皮肤很好,脸上没有痘,也没有斑,指尖滑过皮肤,秦邢动作轻柔的像是在触碰一块豆腐,好像力气稍微大点,这块豆腐就会碎。
秦邢还记得第一次看见沈臻的时候,那时候的沈臻还是个五岁的孩子,穿着小西装,不安的跟在仆人的身后,他看到自己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向后退了一步,然后故作勇敢的直视自己的眼睛。
在秦邢的印象里,沈臻是个精致、寡言、有着一颗强烈自尊心,却又缺少立足之本的孩子。
这样的人甚至不需要打击,一旦面对现实,自己就会先崩溃。
秦邢嘴角带笑。
他还记得那天夜里,沈臻的胳膊缠着他的脖子,他像一根藤蔓,紧紧的缠绕着自己,好像自己就是他世界里唯一的光。
他的呼吸都在渴望自己的到来。
秦邢还记得手底下的触感,让人着迷。
但他从不耽于肉|体的享受,他要这个人从身到心,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
为此,他可以耗费几年,十几年的时间,他不急。
总有一天,他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沈臻一直没有醒。
下车的时候是被秦邢抱下去的。
当时秦越正在大厅,他是第一个走到门口迎接的人。
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自己的舅舅,抱着一直爱慕自己的竹马走进来的样子。
沈臻的一只手臂垂在空中,另一手放在肚子上,他的头靠在秦邢的胸膛,似乎是觉得不够软,还蹭了两下,像一只撒娇的猫。
这一幕刺得秦越瞬间低下了头。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不能忽略的愤怒。
好像有什么一直属于他的东西,被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