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子可教的表情。
虽说口中拍着马屁,但是手中的望远镜,却是一刻都没有离开营地那边。
只见圣卫军战士逃了出来,差不多有三四百人。
但是后面,拿着木棒或者木矛的土著,却是头也不抬的追了过来。
最令人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看到这一幕,盔甲男整个人都傻眼了。
这些土著是不是虎啊,或者说他们都眼瞎了,还是近视眼?
自己这海滩上,可是有一万多人啊!
虽然自己知道,其中大部分都是工匠,但是他们不知道啊。
为毛你们连看都不看一眼海滩,就直接冲过来啊?你有病吧!
盔甲男打死也想不到,前方的圣卫军,会是敌人冒充的,自然也想不到,这些紧追不舍的土著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营地里面,一些扛着龟甲,扛着木盾的土著越来越多,每多一个人,盔甲男的脸色便惨白一番。
到最后,整个营地里面的新军战士都冲出来完了,他的脸色才稍微恢复了一下。
一千人出头,还好,人数还在自己能够接受的程度。
如果人数再多一些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离开了这片大陆的时间太久。
他只记得,这里的土著力大如牛。
虽然力气大,但一个个都是活靶子,身体也不会铁打的,一刀下去,照样会受伤会死亡。
所以,在他看来,这一千多土著,冲过来的话哪怕就是屠杀了一些工匠,最终也只会覆灭或者败退的。
因为他们敢屠杀工匠的话,那些有血性的工匠,是绝对会奋起反抗的。
在巨大的人数差距下,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打败自己这些人的。
一旦给自己时间,整顿好了圣卫军,那剩下的一切,就都不用担心了。
这次出发,为了征服这片大陆,可是携带了无数的大炮。
不是这些大炮太占地方的话,以那些工匠沙丁鱼罐头一样的运输方式,至少还能够塞下一万人在船上。
太过关注营地那边的情况,盔甲男却没有注意到,因为船上还有无数的工匠都在甲板上,将甲板挤得水泄不通,所以船舱里面的大炮,却时迟迟无法推到指定的位置,更是无法固定起来。
看这追过来的那些土著,盔甲男下令,让那些弃城而逃的圣卫军转身应敌,不能将敌人带到这边来。
虽然这么做的话,那些圣卫军是绝对会死的,但是在他看来,只要那些圣卫军给他争取到了哪怕半个小时的战机,那一切事情都不一样了。
船上,旗语不断的重复着他的命令,同时,他下令,尚有一战之力的圣卫军,立刻登小船,上沙滩准备迎敌人。
不过,当他朝着甲板上看去的时候,顿时整个人都怒了起来。
那些可恶的,该死的,坏了自己大事的工匠,居然都挤在甲板上,严重的阻碍了大炮的固定和安装。
风暴之海上狂风肆虐,暴雨连绵,火炮一发之下,就会产生高温,自然无法像船一样刷防锈漆,所以一直都是保存在船舱的。
现在被阻碍了,简直令他暴跳如雷。
船上自然也是有大喇叭的。
喇叭的制作简单无比,但用途却十分的广泛,所以在电话和无线电没有出现的时代,这些喇叭就是人们用来通讯的主要手段。
看到这些如同狗一样,最为低廉的,丑陋的工匠居然敢阻碍圣卫军安装大炮,他简直怒不可恕,直接对着喇叭下起了命令。
“所有安装大炮的加快速度,对于敢挡路的工匠,一律杀无赦,如果那些土著到了火炮的攻击范围,你们还没有准备好火炮的话,将以延误战机罪论处!”盔甲男说道。
听到这声命令,那些圣卫军看着远方不断接近的土著,纷纷发疯了一样,一人抽刀朝前不断的劈砍,另外两人推着火炮拼命的朝安装点冲去。
在船上,没有电话更没有无线电,交流除了用旗语,就是用喇叭了。
所以这船上配备的大喇叭,声音一响可以说是响彻云霄,别说这些附近的船只能够听见了,就连沙滩上已经上岸的众工匠,还有那远处的桐树,都听得一清二楚。
刚刚上了黑豹,准备冲下去陪着战士一起赴死,给海战争取一丝机会的桐树,听了这道喇叭上的命令,顿时停了下来。
作为华族的敌人,桐树肯定是要进行了解的。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是王伟的原话。
而了解这些人,最简单的方式就是从他们的语言开始。
所以从俘虏了一批圣卫军后,桐树就一直在学习他们的语言。
到现在,几个月的时间算是颇有成效,有着学习汉语的经验在,这种简单的,只由二十六个字母组成的语言,对他来说学习起来实在是太轻松了。
毕竟,汉语的难度,比英语要高无数倍,桐树的汉语水平,已经到了连‘喜欢上一个人’和‘喜欢上一个人’都能分得清的地步,连‘卧槽’的十四种语气所代表的含义都能清晰的理会,学习英语,对他来说真的不难。
所以,刚才盔甲男的一番话,顿时令他心思活络了起来。
工匠,居然是工匠。
到这一刻,他一切都明白过来了。
通过审讯,桐树自然知道,在圣主帝国,圣卫军的地位是非常崇高的。
但是出于底层的人民,地位却是非常的低。
他疑惑船上为何能够载这么多人的时候,一直以为这些人都是圣卫军。
但如果这些人,都是在圣主帝国,如同牲口一样不被当人看待的工匠的话,那一切都简单了。
塞进狭小的,连活动空间都没有的船舱,哪怕死一批,对他们高层来说也没有什么问题,这样的话,一艘船带上个几千人,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拿起了望远镜,桐树再仔细的看了起来。
果然,穿着盔甲的圣卫军并没有多少,其中一部分在船上,一部分在小船上,还有一部分,分散的挤在人群里面,根本没能有效的组织起来。
在这一刻,桐树笑了,这种笑,是一种从绝望到狂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