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帐中灯火通明,浓郁的酒香弥漫不散,酒过三巡后,南千醉笑眯眯的将一个帖子放在桌上,缓缓推给了她,凤空吟醉眼望去,铺了虎皮的桌上,放着一封火红的喜帖,帖上画的是玄音国的图腾,她了然一笑“听闻玄音国的思琴帝姬要与成亲,我本以为是那个小帝姬单相思才编出谎话引你注意,却不料真有其事”。南千醉笑眯眯的为她斟满酒杯“为兄我即将大婚,师妹敬酒一杯吗?”
凤空吟笑着一口将酒喝干,她磨砂着空了的酒杯,笑得狡黠“掺了迷幻香的酒真是味道特别啊”她厉眸如剑“你此番前来,恐怕不只是为了给我送喜帖吧?二师兄”。
“哎呀呀,被发现了呢”南千醉非但不惊反而镇定自如的继续饮酒,琥珀色的桃花眼中满是慵懒潋滟的笑意“本来想杀你,这下可怎么办好呢?”
“酒里的迷幻香低劣极易识别,如此拙劣的手段,不是你的作风,你若真起杀心,那酒里掺的就不是迷幻香,而是无色无味的毒药了”凤空吟将酒杯抛在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的清隽男子“说吧,你这是意欲何为?”
南千醉吸了口烟,带着异香的烟雾缓缓溢出薄唇,缭绕弥漫了整个大帐,他懒散的开口“只是给你提个醒罢了,你既然已经被师尊逐出师门,就不要打着是他弟子的名号到处征战为他树敌了,如今只是我来劝阻,若你依旧我行我素,那日后来的恐怕是师尊本人了”。南千醉说着又将另一封帖子推给她,凤空吟垂眸一看,顿时目光凌厉,漆黑如夜的帖子上是用鲜血烫上的字迹:杀。
凤空吟抚摸着那个杀气腾腾却又飘逸如仙的字,时隔多年自己到底等到了他的回音,她收回手,笑得狂放不羁“二师兄接到了师尊的灭杀令,若是不提着我的人头回去复命只怕会被师尊责怪吧?”南千醉笑眯眯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起身步履不稳的走了几步“为兄即将大婚,手染鲜血太不吉利了”。
“二师兄”。凤空吟沉声道“我等了他多年,他却不肯见我,若我将他的爱徒扣在身边,还愁他不来找我吗”她笑吟吟地看着他,厉眸中闪过一抹戾气“你觉得我的主意如何?二师兄”。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可前提是……”南千醉笑眯眯的呼出一缕香雾,眼眸慵懒如狐“你留的住我”。凤空吟这才察觉自己全身无力,半点功力都使不出来,南千醉蹲下来,笑眯眯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像小时候一样哄她“世间男儿千千万,不行咱就天天换,师妹花容月貌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干嘛非天天惦记着自己的师尊,你若想找个如意郎君,为兄大可为你找去,你若瞧上了谁家的郎君,我就让你二师嫂将他帮来与你成亲”。他说罢便悠哉游哉的想要离开,却听身后传来一阵阴恻恻的笑声,凤空吟笑吟吟地望着他,目厉如剑,声如鬼魅“烦劳二师兄带话给师尊:若想要空吟的项上人头,他就自己来取,否则,我便打着他的名号征战天下”。
她咬牙厉声道:“不死不休!”
烟雨朦胧,凤空吟撑着一把绘着闲云野鹤图的油纸伞在雾气缭绕的江面飞掠过,足尖轻点湖面,身轻如燕飞向对面,快如闪电,红衣黑袍在细雨微风中翻飞飘逸,冷峻狂傲。足尖落地,无声无息,她撑着油纸伞在江边缓步前行,仿佛永远都不会停下脚步,直到看到一座旧坟时,她才停下步子,坟墓周围荒草萋萋,显然很久都没人来过了,也许来过却又不屑于这些细枝末节,凤空吟也不管雨是否还在下便将伞收好放在墓前,她掏出一只酒葫芦,咬开塞子仰头豪迈的灌了一半才意犹未尽的擦了下嘴,笑吟吟地看着模糊的墓碑道“这是你生前最喜欢的姑娘亲手做的油纸伞,画也是她亲手绘制的,她给我时还不死心的追问你的下落,我骗她说你去了塞外,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她听后哭的肝肠寸断,我都不敢看她的脸,生怕一个不小心告诉了她实情”。凤空吟摸了下残旧的墓碑,声音凄凉“师尊的父亲曾被皇帝诬陷为叛军斩首示众,师尊一直耿耿于怀,当时我若不是因为想讨好师尊,潜进皇宫刺杀皇帝,也不会陷入重围,大师兄你更不会因救我而死,你会娶那位姑娘为妻,带着她过闲云野鹤的日子,可这些……都被我毁了”。她席地而坐,倚着冰冷残旧的墓碑像是倚在师兄怀里一样,她微醺,恍惚笑道“师尊将我们救出皇宫,我只是受了些皮肉伤,而你为了护着我身受八十七刀,死在了我的怀里”凤空吟笑吟吟地灌了口酒,绵想浓郁的酒不烈却还是将她呛得不轻,她一边咳嗽一边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下来了,砸在墓前的土地上和雨水混在一起,恍若虚无“师尊挑断我的经脉,废了我的武功,将我逐出师门,他说,我和他从此以后,形同路人,他不让我回师门,不让我自称是他的弟子,更不让我去为他刺杀皇帝,我曾经怨过他,我废了武功后曾流落烟花之地,受尽,那是的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可比起那些我更害怕他抛弃我不愿见我一面,他不让我自称是他的弟子,我偏要打着他座下弟子的名号征战各国,大杀四方,我就是要逼他出来见我,哪怕是为了清扫门户杀了我,我也心甘情愿”。
“算了,不说这些前尘旧事了!”凤空吟将酒葫芦一倾,浓郁绵香的酒水就浇在了墓前“这是二师兄的喜酒,他与玄音国的思琴帝姬成亲了,小日子过得别提多滋润了……”。她突然止住话,手腕一翻,一枚落叶就被她震荡出去,夹着凌厉的杀气射入江畔的密林之中,一声闷哼响起,数十道黑影矫健的跃出树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