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的慈善晚宴后,罗美洵再也没见过顾北铮了。
她借由去过几次督军府,这督军府她原来是能一路畅通,可不知何时换了门卫,全然不是她熟悉的,别说见顾北铮了,连府门都进不去。
罗美洵一面不愿意太主动,贬了自己的千金身价;可顾北铮一直不来找她,自己却频频地想着他,不由得愁肠百结。
恰巧过几日就是她母亲的生辰宴了,罗美洵的心思便又活络了起来,便去找他父亲,要他出面邀请顾北铮到家里来参加庆宴。
罗昌伦看了她一眼,道:“美洵啊,你老实告诉父亲,你对他,有几分把握?”
罗美洵有些红了脸,道:“父亲,您说什么呢?”
罗昌伦笑道:“对父亲,你有什么好瞒的。”
罗美洵转过身去,有些害羞地道:“我能有什么把握……不过就是顺其自然么。”
罗昌伦虽然有意联姻,却也到底是爱女心切,不由得劝道:“我瞧着你对他这样上心,可他倒是对你确是淡淡的……美洵,你与顾家若能缔结姻缘,自然皆大欢喜,若真是强求不来,你也别委屈了自己。”
罗昌伦的一番话,说得罗美洵有些酸楚起来,绞着洋裙上一根银朱色的飘带,发起怔来。
公署大楼,杨魏轩将一张烫金的大红请帖递到来顾北铮跟前,道:“罗司长来了好几次了,想邀您出席罗夫人的生日宴。”
顾北铮近来心情大好,对下属皆和颜悦色, 只是提到这罗家,就想起罗美洵来,因上次宴会上她的举动,不由得有些厌恶,便不快地道:“我哪有空去参加什么生日宴,替我推了便是。”
杨魏轩为难道:“属下不是没推脱过,实在是推脱不了。看罗司长这盛情难却的架势,恐怕是不好拒绝了……”说着他顿了顿,声音小了些许,讪笑道,“况且我看少帅您这几日的行程,也还是能抽出空来的。”
顾北铮往他脸上扫了扫,指着他道:“魏轩,这罗昌伦给了你多少好处了,让你这样为他说话?”
杨魏轩挠挠头,忙道:“呦,您可别冤枉属下,我哪敢在罗司长那里打抽丰,这不还有顾议长么,几次三番打电话来,让我务必督着您去。”
顾北铮忽然沉默了下来。
偌大的书房变得有些安静,顾北铮的手指“的的”地敲着一张红木大桌。他思忖着,看来哥哥这边对与罗家结亲并非一时兴起,自己必须要快刀斩乱麻了。
“魏轩,告诉罗昌伦,他夫人的生日宴,我必会到场。”
罗夫人生日宴那天,罗家自是门庭若市。宴厅里挤满了非富即贵的宾客,流水宴一轮一轮地上菜。
顾北铮被安排在主席上,与那罗美洵相对而坐。那罗美洵今日装扮得十分精心,一身富丽的桃红色洋装,托出冰肌雪颜,身段风流。宴席间她频频对顾北铮示好,顾北铮却都只是礼貌处之,显得十分疏离。
罗家虽然是洋派人家,但这种日子,仍是请了寿庆得堂会来园子里唱戏。用过饭后,罗昌伦见女儿神情失落,便有意为她与顾北铮制造独处得机会。
在与顾北铮寒暄之际,他将爱女引到跟前来道,“我这儿一时走不开,督军就交给你招呼了,后院的堂会正唱得热闹,你陪督军去看看。”
罗美洵脸上终于有了几分笑意,引着顾北铮往后院走去。
顾北铮刚离开宴厅,便道:“其实我不大爱看戏。”
罗美洵一怔,笑道:“那美洵陪督军到花园走走吧,正好可以消消食。”
沉黑的天,没有月,也没有星,有的只是罗家繁华的灯火。园子花木养得极好,一路上暗香阵阵,远远地有堂会锣鼓之声传来,隐隐约约,更衬得园子里有些静谧。
罗美洵正欲开口说话,忽听顾北铮道:“罗小姐……我要结婚了。”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惊得怔在了那里,以为自己是听错了,等反应过来才问道:“哦?和谁结婚呢?我认识吗?”
她声音仿佛不是从她自己喉咙里发出的,僵硬而颤抖,她扯着裙衫上的花穗子,脑中闪过千般念头。可她宁可相信他下一秒是要向她求婚的,他也许会对她说一句俏皮话:你自然是认识的,咦?你难道会不认识你自己?
他却道:“也谈不上认识,不过你与那位沈小姐,在上次督军府的宴会上应该有过一面之缘。”
罗美洵一下子花容失色,绕着花穗子的手指“噌”地一用力,差点将它扯了下来。
顾北铮继续道:“过几日督军府就会广发请帖,罗小姐与罗司长到时候若有空,可来观摩我的婚礼。”
她确信自己没听错,身子像筛子似的抖着,两腮边的一对长悬丝的钻石耳坠,也跟着颤抖不已,沙沙地打着衣肩。
“天色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替我向罗司长告个别。”顾北铮朝她微微颔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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