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顾北铮与罗家闹翻后,罗美洵便被他扣了去,放言要以故意致人重伤罪论处。
罗昌伦一次次地登门,顾骅龙的电话也接二连三地打来,他一概不理,只管一心一意,照顾沈涵初。
因沈涵初受的伤太重,他不得不将婚期推迟。
在医院治了些日子后,顾北铮又将她接回到小公馆,每日有医生到小公馆复诊,又有看护整日不离身地照顾,药品、补品流水似地运到小公馆。
这样的悉心照料下,沈涵初也不得不好起来了。
她身上的伤虽然好了,却终日悒悒不欢。顾北铮想,只要给她一场足以让世间女子都艳羡的婚礼,只要结婚后,他全心全意地爱她,护她,她的心,迟早会放在他身上的。女人么,有时候逼一逼就好了。他这一向来非常地快乐,也非常地乐观。
这日,他从小公馆回到督军府,刚踏入客厅,忠叔就忙不迭地来报,说大少爷来了好几个电话,让他务必回电。
顾北铮到了书房,走到话机前,犹豫了半晌,上次那通电话后,两人不欢而散,如今他哥哥这般着急,无非是为那罗昌伦来做说客。
不料不等他犹豫完,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顾北铮晾了他哥哥这些日子,此刻只得接了起来。
“北铮,我就问你一句,若执意要将罗家小姐送进牢狱,毁了她一辈子的名誉,你将我这为你牵线搭桥的哥哥置于何地?”
顾骅龙的语气非常地平静,可顾北铮听得出他话语里竭力克制住的怒火。
“你是你,她是她。哥哥,这件事与你无关,你不要插手。”
“可罗兄是我的旧友!”
“罗昌伦教女无方,我总得给他点教训,也好让他们知道,谁才是宁州的天。”
“你……”顾骅龙气噎,道,“你不要仗着自己手里有兵,就太狂妄,罗昌伦在南方经营这么久,你才去多久?他要真给你使起绊子来,有你哭的时候!”
顾北铮一时沉默,他心里其实有另一套盘算,只是他哥哥完完全全地站在罗昌伦这边,他不知该不该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他。
顾骅龙见他不说话,以为他被说动了,便换用平心静气的口吻道:“左不过是女人间争风吃醋的小事,你何必闹到两家反目?”
不料这句话让顾北铮一下子窜怒了起来:“小事?哥哥说得轻松,她差点将我未婚妻置于死地!”
“什么未婚妻!”顾骅龙也怒了起来,“一个毫无来历的女人,你这个未婚妻,我顾家不承认!”
“哥哥既然这么说,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你?!你这什么态度?你就为这么一个女人,弃了罗昌伦这样一位条件优渥的盟友,如今连我的话也几次三番不听,我看你是糊涂了!”
这次,轮到顾北铮一下子撂了电话。
他气冲冲走到书桌前,往椅子上一靠,随手拾过几份案卷翻看了起来。
电铃大作,响了十几声后又安静下去,没一会儿,又响了起来,反反复复。
顾北铮听得心烦意乱,拉开抽屉从银盒里取出一支雪茄,杨魏轩忙上前替他点火。
那电话不依不挠地响着,顾骅龙那样文质彬彬地一个人,杨魏轩此刻却可以想象远在丰平的他,气得跳脚的模样。
“少帅……”杨魏轩犹犹豫豫地道,“要不还是接一下吧。”
顾北铮只摇着头道:“这件事,我还没想好。”
这个罗美洵,要怎么处置,他是真没有想好。
他的情报网遍布宁州,早就查出罗昌伦利用职务之便,敛财无度,这倒也罢了,只是明面上他归顺北边,背里又和南方革命军暗通款曲,为自己留着后路,这般狡猾的人,岂能再姑息。
索性借此机会,抄没他的家产充作军用,或让他自个儿全盘交出,来换她女儿自由。
只是罗昌伦究竟有多少私产,没有人知道。若他打草惊蛇,罗昌伦暗地里将财产转移到租界或外国人名字,他只得了副空壳子,岂不是白白谋划一场。
又索性将罗美洵送进牢狱,好好出口恶气?
可真这么做了,自己就落了个刻薄的名声;他的名声倒也不要紧,怕只怕……
杨魏轩仿佛瞧出了他的顾虑,便道:“这罗家小姐是位交际场上的明星,若真进了牢狱,可不得闹成大新闻,若因此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深挖下去,联合舆论小报编排些哗众取宠的新闻,再牵连出沈小姐的旧事儿,俗话说人言可畏,少帅您婚礼在即,顾议长又是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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