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体内的血脉,如果是有魔血脉的,便会将其他血脉当做杂质清洗,虽说怎么也是不可能洗干净的,但却会提高魔血的纯粹程度。像他这种体内没有魔血的,基本上就等着血液被烧干吧。
但是燃烧血脉是需要个过程的,如果他能快速通过幽火,将血液的损失降到最低,也许,并不会死?
如果只是重伤,他有无数方法解决,就怕他拼命穿越幽火,却和魔皇打了个照面,还没来得及疗伤补血就被干掉了。
为今之计,只能拼一拼了。这只是最坏的猜想,但纵是如此,他也有一次复活的机会。
白子初走了上去,站在第八十一层幽火前,咬了咬牙,一脚踏入,然后提起奔跑起来。
血液沸腾的滋味绝不好受,冲撞进体内肆虐的幽火似乎要灼伤灵魂一般,才刚刚进去,白子初白玉般的皮肤便从毛孔渗出血丝来。随着时间越长,他整个身子如同刚从血池中捞出来一般,青色的衣衫被血侵染,泛红发黑,泥泞不已。
然而这场景只出现了一瞬间,白子初身上和衣衫上的血迹却又突然蒸发升华,半点不见。
突然干净起来之后,下一刻便又重复了刚才的情景。
幽火在逐渐吞噬白子初体内的血脉,情况却比白子初想象的好一点。幽火似乎分了个先后次序,首先吞噬的是他仙的血脉,至于凡人的血脉暂时还没遭到毒手——不过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白子初浑身在痛,肌肉绷紧,脑中嗡嗡作响,意识变得开始模糊了。
但他不能停下,在这里多呆一刻危险都会增加十分,等到仙的血脉完全烧尽,以他凡人之躯,根本不可能与幽火抗衡。好在这段时间他尽量节省仙力,施展术法都是用的灵气,不然仙气流尽,死不过分分钟的事儿。
不,连分钟也用不到。
步伐渐渐慢了下来,喉头涌起一阵腥甜。白子初咽下那股不适,突然想要长叹一声,不知为何却想起很久前他去完成薇薇安愿望时的经历了。
那时他决绝走入火中,却只是在消失在亚瑟视线后,被系统传送回了系统空间。
这是他骗人的代价,是命中注定要走上这么一遭,要被烈火焚烧一次。
多年来他早已学会了一心二用的方法,一边尽力走着,一边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如果去关注*的疼痛,他不确定自己最后能否成功穿越幽火。
仿佛是弹指一光阴,他步伐踉跄,数不清自己走了多久。肯定不会太久,因为他还没死,但似乎也不会太短,不然他为何会觉得如此漫长。
时间似乎已经没了意义,一眼便看尽了花开花落,记忆中的桃花美到凋零,似乎是很久远的事了。
白子初到后来几乎是什么也想不到了,只是有个念头支撑着他,向前走,向前走……他的任务还没完成,他……自己的愿望还没实现……
怎么可以失败在这种地方。
他苦苦挣扎着,直到又是一次血液的蒸发升华,他猛然间离开了幽火的侵蚀。
出来的太过突然,白子初第一时间竟是没反应过来。
他一脸怔愣的看着前方,有些忘了自己的目的为何。
前方巨大的阴影下,正是黑白交织的王座!
世间皆以为魔皇所居之地是雄伟宫殿,却不知所谓的黑白王座,竟就是一个椅子!
白子初吐了一口血沫,猛然间大笑出声。
那不知是何材料的王座以黑为主色,白色雕饰,虽无人间黄金造座的奢华霸道,威严无比,却自成一股仙魔的高傲冷漠,目空一切。
一个黑衣的身影倚在王座中,被阴影所挡,看不清面容。然而从那里散发出的无边气势却毋庸置疑。
听见白子初笑,那身影似乎动了一下,然后右手虚托,燃起一朵纯黑火焰。
白子初没有动,也没法动。
幽火燃尽了他体内所有属于仙的血脉,如今只是凡人一个。身受重伤,又失去了仙力,倒不如让魔皇把他杀了,复活后好歹能恢复仙的血脉——真没想到幽火居然还挑着血脉烧。
魔皇没出声,只是手中的纯黑火焰又变成了纯白,而后又变成了纯黑,黑白交替,循环往复。
白子初心中一动,思索着单靠凡躯可以使用什么必杀技能——可惜都需要*力量,以他现在的身体状态,连动都动不了,更别提发动技能了。还是先疗伤。
正当白子初尝试用技能回复一下时,魔皇那里终于出现了变化。
他手中的火焰终于不再是黑白两色,而是澄澈到透明,只能隐约看到轮廓。
也就是在火焰变成透明的那一刻,魔皇双手闭合,然后猛然爆发,手臂大开。那透明的火焰竟化作一条晶莹透明的火龙向白子初袭来.
白子初下意识想要躲,然后意识到自己躲不过,只得任由火龙钻入自己体内。
那绝对不是一件令人舒爽的事,刚刚才安静下来的血液再次沸腾起来,而且比之之前的痛苦还要更上一层。
他有一种身体最深处的血脉被挖掘出来的感觉,周身不知为何腾空而起。他喉间嘶吼着,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力量蔓延至了全身——痛苦,却强大。
但魔皇却没给他机会适应这股力量,突然从王座上暴起,速度快如导弹,抬手对着白子初就是一掌。
白子初正因力量爆发在自己体内挣扎,感觉到有人要对自己不利,下意识便将所有力量凝结在一点,一拳反击回去。
这一拳一下便轰在了魔皇的心脏上,白子初失控的力量终于平息,才猛地意识到魔皇不知为何在最后关头收回了那一掌。
怔然望向被一拳轰进地面的魔皇,却让白子初发现了一个令他震惊的事实。
那张脸,竟是琰霄!
系统【任务完成,将在十秒后回到系统空间,开始传送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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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华。
你来了。
你不是要我陪你?
自然。我最重要的,从头到尾也只是你。
倒说得像是你从不招蜂引蝶。
呵……
笑什么?
总也是找个伴儿嘛,反正到最后,也不过剩你我二人而已。
……倒也没错。
难得你承认的痛快。
我一向实话实说。
这次,是真的结束了吧。
是啊,终于还是结束了。
那,还是愿你好梦。
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