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拍了拍怀里男孩的背,“你小的时候好几次变成了蛇,他们只好请我代为照顾——”
“有一阵子,你可是变形课上最受欢迎的助手。”
“其实我记得并不是很清楚,只是印象里你总是对我很好。”男孩不好意思地放开手,“我以为格兰芬多不会喜欢蛇——”
麦格教授的眉毛高高挑起:“许多胆怯之人畏惧那个以蛇为象征的魔头,他们将恐惧放大到动物身上。”
“而我并不是这样的鼠辈。”
“mom一直以你为榜样,”希尔轻声说,“dad也很尊敬你。”
“他们也都是优秀的人,”麦格教授想到了男孩的痛苦,严肃的脸上露出担忧,“以后他们也会为你骄傲。”
希尔难过地别开脸:“但是我搞砸了,我——”
“校长室里的那位斯内普先生也许并不是你的父亲,但是你无疑拯救了他,”女巫不赞同地看着他,“这是高尚的行为,孩子,我为你感到骄傲。”
“西弗勒斯和莉莉想必也会有同样的想法。”
男孩受到了鼓励,满怀希望地问她:“教授,你觉得他真的不是我dad吗?”
“希尔,我不知道。”麦格教授思考了一会,“但是也许,你的心会告诉你答案。”
希尔牵着麦格教授的手离开了变形课教室。
关于这里,他并没有清晰的回忆,但是依然感觉到亲切和熟悉——这大概就是“心的答案”?
他带回来的那个人跟dad一模一样——不,他们就是同一个人,他们一样关心和在意他,这是不是意味着,那就是他dad?
但是他并不认可希尔凡·斯内普是他的儿子。
希尔想起那句冷酷的“我不是你的dad”,心里有点郁闷。
从冥想盆里出来,斯内普在邓布利多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里看到了熟悉的情绪:悲伤和怜悯。
这样的眼神之前一直让他感到烦躁,甚至愤怒,但是现在他只觉得平静。
他们刚刚重温了一遍他悲剧般的人生,虽然有一部分因为记忆的缺失显得模糊,但是依然震撼人心。
而他只觉得平静。
他曾经犯下罪孽,于是用余生弥补。
斯内普在那个世界已经死去,他不知道这样够不够赎罪,但他已经不打算继续下去。
他感到疲惫、厌倦,决定像邓布利多曾经说过的那样:原谅自己。
“我很抱歉,我的孩子。”邓布利多严肃而真诚地说。
“没有关系。”斯内普表情淡淡的,“以及我不是你的孩子。”
钟爱甜食的老校长打开抽屉,拿了两块马蹄巧克力,掰碎泡进牛奶里。
其中的一杯递给了斯内普,男人没有拒绝。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你之前的请求。”
斯内普知道他说的是邓布利多的死亡,他没有吭声,啜了一口牛奶之后皱紧了眉毛,十分后悔尝试。
“如果这个这里的事也像你记忆中那样发展下去……我不得不说,死亡真的是一个充满诱惑的选择。”邓布利多苦笑着喝了一大口牛奶。
黑发的男人幸灾乐祸:“那可不行,我亲爱的校长,你已经做出了承诺。”
“为了不让悲剧重演,”老人没有生气,反而真诚地凝视着他:“我恳求你的帮助,为了这个世界的你曾经关心的人们。”
斯内普垂眸不语。
“至少,恳请你协助我和我的同伴找回原来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或者唤醒莉莉·波特——我曾经承诺希尔凡·斯内普为他找回家人。”邓布利多低头擦了擦镜片。
斯内普冷硬的假面碎裂,露出了底下的倦容:“我答应你。”
“谢谢你,我的孩子。”邓布利多欣慰地笑了,他一挥魔杖看了下时间,“不介意的话,我们就在这里享用晚餐如何?”
白巫师又挥了挥魔杖,桌上出现了两份烤牛排,一小盆淋着芝士的烤土豆,以及两碗蔬菜汤。
邓布利多似乎不太满意,又敲了敲桌子,于是其中一碗蔬菜汤换成了布丁。
斯内普挑了挑眉:“我以为你应该去礼堂用餐,而不是留在这里给可怜的家养小精灵们添麻烦。”
邓布利多温和地注视着他:“西弗勒斯,我们都很清楚,你很可能再也回不去原来那个世界了——”
“我很清楚,而且并没有打算回去。”斯内普嘀咕。
他已经没有留恋的东西了,在哪里其实都差不多。
“你需要适应‘陪伴’,”邓布利多悠然地切了块牛排,“你总不可能一直拒绝别人的好意,不如从现在开始试着接受。”
斯内普警觉地眯起眼睛:“如果你是指那个男孩,我已经说的很清楚——”
邓布利多耸了耸肩:“我没有指任何人。”
房间里沉默下来,只剩下邓布利多用餐时的轻微声响。桌子不远处的鸟架上,美丽的凤凰安静地注视着他们。
半晌,斯内普迟疑着开口:“他……会得到妥善的照顾,对吗?”
“哦,是的,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邓布利多愉快地舀了一勺布丁,“似乎不论哪个世界,马尔福和斯内普总能成为挚友。”
“我没有担心,”斯内普恶狠狠地切下一块牛排,“还有你今天的糖分摄入超标了,邓布利多。”
“哦,你真严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