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是在交代自己。
他不是很情愿,但他的母亲没有给他机会开口拒绝。
他只好烦躁地站在阳伞外的阳光下,坚决与那位不讨喜的客人保持距离:“说起来,还没请教您尊姓大名、有何贵干?”
夏日蝉鸣刺耳,他却分明听见不远处荫凉里传来的叹息。
这样的声调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他正待细想,伞下的客人慢慢开口:“原本是来求婚呢。”
话音未落,流畅的蛇佬腔已经让小少爷知道他是谁。
“你!”德拉科怔在原地不敢置信,回过神后飞快地冲进对方所在的阴影里。
看清客人的脸后,他却再度愣住:“你……”
端坐在轮椅上的希尔,分明是那天他梦中的模样。
只是那双曾经充满情意的黑眼睛,现在看起来空洞又冷漠。
小少爷不知道对方正努力地清空大脑,力图克制因为感觉不到恋人心声而升起的毁灭欲和怒火。
德拉科忍不住怀疑他的蛇双目失明,咬着牙试图伸手在眼前晃一晃,结果被对方抓住手腕拉进怀里,脑袋上不合时宜的帽子也被撞落在地。
随着帽子离开铂金男孩的脑袋,那些被圈禁了一周的心声像洪水一样涌进另一个人脑子里,将肆虐的火焰彻底扑灭。
希尔怔愣地看着扑倒在自己怀里的男孩,迟疑地松开他的手腕,将人紧紧拥住。
少爷的衣领上染着好闻的熏香,发梢却满是清洁咒的味道,尚显单薄的胸膛中,还能听见急促的心跳,每一个“扑嗵”都传来深切的想念和担忧……
“你回来了。”黑发巫师忍不住喟叹,“真好。”
“你抢了我的词。”德拉科一边小声抱怨,一边不安分地从对方的胳膊下面伸出手,试图夺回一点这个拥抱的主动权。
“别动。”希尔轻哼一声,搂着人的手微微一紧——小少爷回抱他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背后的伤口。
“你……”德拉科隐约摸到他衬衫下面的绷带,听话地缩回手,眉毛却担心地拧成一团,“怎么搞的,还有这个轮椅?”
“唔。”黑发巫师终于舍得松手,他把人稍微推开一点,微笑着揉了一把那头漂亮的金发,“不小心摔了一跤,嗯,掉在了鬼荆棘上。”
骗子。
放在以前,他不想说,德拉科绝对不会追问。
但是现在,他们关系不同以往。
“作为你未来的伴侣,我认为自己有权利知道你发情期发生的所有重要事件。”铂金男孩眯起眼睛,不容拒绝地宣布,“别想蒙混过关。”
他两手撑着两边扶手,看起来是想把人困在轮椅上。
“我可还没求婚,”希尔被他逼得不得不尽量后仰,“你也太自觉了一点。”
眼看着背后的伤口就要蹭上靠背,年长一些的男孩喉结微动,在对方凑得太近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干燥的亲吻。
咄咄逼人的小少爷瞬间红了耳根。
“我为什么非得等你求婚?”他退后了一点,鼓着腮帮子死命瞪这个成年之后就不停戏弄他的家伙,“明明说好各凭本事——尤米斯特,把上次那块蛋白石拿给我!”
黑发巫师看着应声出现的家养小精灵,心里浮起一丝不妙的预感。
果然,他的小少爷从仆人那里接过胸针的盒子,目光坚定地在他的轮椅前单膝跪地——
“我,德拉科·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以我的魔杖和生命为凭,向希尔凡·斯内普先生发起订婚,自他接受信物起,以他的喜乐为喜乐,他的得失为得失,不论平安、富贵、健康与否,永远追随。”
铂金男孩无视了身边小精灵结结巴巴的、关于“作为‘雌性’您应该矜持”的劝谏,执拗地看着他的求婚对象:“斯内普先生,你的决定是?”
“哇哦,你真的下了不少功夫……”希尔试图顾左右而言他,“你确定那些只是求婚的誓词?”
“别废话。”德拉科没好气地用另一手摁住身边小精灵的肩膀,不让它磕头谢罪,“快说你的决定。”
黑发巫师很为难,他感受到对方是真心想要和他在一起,但是理智不允许他草率地答应:“德拉科,你只有十二岁……”
“容我提醒,一个月前你也只有十二岁。”求婚者不为所动,“我很清楚我在干什么,快说你接受。”
“我向dad保证过不会对你做什么。”男孩脸上的诚挚令“拒绝”变得格外艰难,希尔不得不强迫自己清空大脑,才没有一口答应,“在那之前,也许你应该先征得卢修斯叔叔和纳西莎阿姨的同意——”
“说你接受,”德拉科威胁地眯起眼睛,“否则明天我就去帕金森家,把同样的话对潘西说一遍。”
“我接受。”坐在轮椅上的黑发巫师猛地站了起来,黑着脸夺过男孩举高的胸针,别在衬衫的口袋上,“不许去找潘西。”
“当然不——也许你忘记了,我答应过布雷斯绝对不招惹潘西。”
小少爷心满意足地站起来,把未婚夫按回轮椅上:“好了,现在不论按哪边的规矩,我都是你合法且唯一的未婚夫。”
希尔挑了挑眉,决定不提醒他,要想顺利订下婚约,他还需要挺过一个相当残酷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