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你昨晚干嘛去了?”德拉科机敏地缩回手,熟练地转移话题。
“我昨晚……”闭着眼睛的巫师含糊答道,“解放了一个美丽的海岛。”
还有两百多个滞留的灵魂。
“啊哈。”小少爷不多问,也不怀疑,说话却难免带上点刺,“难怪你不愿意跟我一个房间,怕我拦着你夜游?”
“我……周末带你去看。”
希尔无奈地睁开眼睛,认命地打算起床。
他眼睛里的血丝把另一个人吓了一跳。
德拉科犹豫片刻,最终把他脏兮兮的未婚夫按回去休息:“等会早餐,你希望我怎么跟你太公说?”
“就说‘那个大笨蛋不肯起来’。”希尔幸福地倒回床上,懒洋洋地补充道,“既然你坚持为我的缺席负责。”
“我真是巴不得呢。”别扭的男孩嘀咕着离开他,临走前轻轻带上房门,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他的未婚夫没能注意到这个贴心的小细节——他已经再次入睡。
也许是德拉科刚走的缘故,希尔做了个轻松愉快的梦。
梦里五颜六色的灵魂像气球一样冉冉升空。
现实和梦当然存在差距,比如说在摄魂怪的肚子里捂了那么多年,很少有灵魂能够保持干净和完整。
因为磨损得太严重,它们中的好些人甚至无法去往站台。
而夏天的太阳几乎把那些虚弱的魂体变成蒸汽。
接引人不得不把体型庞大的列车停靠在海岛上空,好让这些倒霉的家伙就近上车。
金发蓝眼的男人身上套着件松松垮垮的灰袍子,下巴上一圈浅金色的胡茬让他看起来像个流浪汉。
尽管经验丰富,一次接收两百多人还是让他有点头大——如果不是发现这些亡魂年份不一,他几乎以为巫师界又冒出来一个新的魔头。
“还剩一个……”最后一个旅客上车后,靠在车门边上的接引人对着一本厚厚的名册皱起眉毛,“莱斯特兰奇夫人?”
没有人回答。
难道耽搁太久消散了?
接引人把头伸进车门里,问那些刚上车的人:“有没有人看到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她是我的妻子,她在我之前死去,黑魔王带走了她的遗体。”一个还算凝实的灵魂挤出魂群,阴郁地说道,“我想去找她。”
金发男人瞥了一眼对方透明的身体中掠过的生前影像,轻嗤了一声:“我看起来很好说话?”
灵魂不说话了。
“老实呆着。”接引人警告了一句,重重拉上车门,自己跳了下去。
按理说他不该再进入生者的世界,但是这次突发状况中,他隐约看到故人的手笔。
金发男人赤脚走在沙滩上,拾起一片散发恶臭的破布闻了闻,整张脸瞬间皱成家养小精灵。
摄魂怪这种东西,破坏以后绝对比完好的时候杀伤力大——他一千年前吃的馅饼都要吐出来了。
那家伙真是吃饱了撑的。
以后如果有机会,他绝对要跟萨拉查告状。
接引人嫌恶地丢掉那片碎布,不停地用净化咒清洁指间,修长的手指包裹在一团耀眼的白光中,好一会才渐渐暗淡。
那个叫贝拉的灵魂不在这里,多半是逃过了摄魂怪的魔爪,这会说不定已经在站台等着。
接引人最后看了一眼久违的人间,摇头笑着消失不见。
匆匆赶来的魔法部官员看不见空中缓缓启动的恢宏列车,却隐隐听见汽笛声,更觉惊悚。
九月一日,霍格沃茨开学日当天,巫师界爆出了一个大新闻。
阿兹卡班遭逢巨变,一夕间摄魂怪看守全员失踪,除贝拉特里斯克斯·莱斯特兰奇下落不明,其余犯人全部遇难。
除了财产损失外,魔法部遭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质疑和抨击,刚上任不久的部长康奈利·福吉面临政治生涯中的重大危机。
“‘事故原因尚不明确,但可以肯定,绝对和那个名字不能说的人无关……我本人一直反对赋予摄魂怪狱守一职。’部长先生如此回应,但依笔者之见……”
魔药教授面无表情地把刚到的《预言家日报》拍到桌子上——头版头条上部长先生油腻的大头照实在很杀食欲。
“我记得我当时说的是‘适当反击’。”斯内普没好气地瞥了一眼一大早跑回家准备蹭壁炉的家伙,“不是‘烧光它们’。”
他儿子盯着盘子里的西兰花,目光深沉:“我被摸了,很不高兴。”
“几块滑行的抹布也能堵住你?”魔药大师无动于衷,“周末加训。”
“几块滑行的抹布还困住你们三个了呢。”学徒奋力抗争,“要训一起。”
斯内普无所谓:“一起就一起。”
“别吧daddy,我周六有约了。”希尔垮了脸,“讲道理,是我把你们从‘抹布’的包围里救出去的好吗——对了,汤姆还没起床?”
“周日加倍。”教授目光微沉,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他的态度已经足够明确,但是昨天早上,黑魔王没跟他一起回来。
斯内普想起瓶子里的“爱情”,定了定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