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少爷的配合,控制礼堂用餐的时间差变得很简单,斯莱特林三年级们终于不用委屈自己蹲在教室啃三明治。
只是他们反倒觉得血亏,因为相应地失去了一睹院长学生时代各科课本的宝贵机会。
不是没有人私下问他愿不愿意出手,但首席先生坚持那是父亲的物品,自己无权处置。
再问他就好脾气地低下头,冲人笑一笑。
就算是沃林顿那样的家伙,在这样的笑容面前也不可能好意思纠缠,何况斯莱特林的姑娘大多是他的粉。
他们的首席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显然不会再借出自家老爸的课本作为交换——考虑到这一位的身家背景,他的下一个“迫不得已”遥遥无期。
三年级们只好寄希望于哪天他心情好发福利。
或许是得益于这一考量,寝室组低调开展的诺特老宅救济计划一上午收到了好几笔匿名捐款。
希尔哭笑不得,只好答应多借几天。
包括级长姑娘在内的同学们这才消停,不再围着他各种转弯抹角明示暗示……
但三年级首席依然不得安宁。
“亲爱的斯内普先生:
非常不幸,我们的一些行为被令尊发现了端倪。
这当然是我的失误,但他也太敏锐了一点?
我不得不避免与你碰面,正如他要求所说——我不会提及他用以胁迫我的内容,但你应该可以凭经验猜到——直到他停止无理取闹,届时我将敞开怀抱,迎接你的回归。
在那之前,我恐怕我们只能通过这种方式交流。
令尊为我演示了这种手法,但请原谅我不想感谢他,因为他实在过于‘恪守本分’,除了‘演示’真的多一步也不肯做!
反倒是另一位长辈帮了很大忙,尽管我认为他只是急于拿回教父折的那一只。
说真的,就写了两个名字而已,我真不明白,他有必要宝贝成那个样子吗。
开始想念你 dm”
相对其他三年级来说块头过大的首席先生,照常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他像往常一样打开了窗户。
他喜欢新鲜的空气和风。
但是今天窗外呈现的不止是霍格沃茨的美景,还有一只拳头大小的纸鹤——姑且称之为“纸鹤”。
原本黑发斯莱特林忍不住纳闷,这只青蛙一样的纸团到底是怎么飞上来的,直到他端详一会之后发现纸鹤短短尖尖的头、翅膀和尾巴。
凭着这幅尊容飞进七楼的窗户,希尔不由同情这只纸折出来的小动物。
不过等他读完纸上的最后一个字,同情的对象立刻变成斯内普——
他完全可以猜到,他可怜的daddy经历了怎样的尴尬和恼火,最终还不得不压下这一切,耐着性子教人折纸。
希尔真心实意地对父亲感到抱歉,同时忍不住感慨,他的未婚夫实在太甜了一点。
如果他没有破坏平衡,身体说不定会不听使唤地自己去到他身边。
希尔突然对“恢复平衡,然后更好克制”的计划失去信心。
他想了想,最终也折了一只算作回复——和魔药教授一样只签了名。
其他的话,等他处理好眼下的问题,完全可以直接说给他听。
送走回信之后,他小心地把对方的信抚平,夹进厚厚的课本里。
接下来几天里,不论他走到哪,总有一些小巧的折纸动物能够穿过人群找到他,它们精准地落在肩膀上,或者干脆一头扎进他口袋。
德拉科的追踪魔法越来越精进,折纸的手法也越来越娴熟,他派来的纸鹤愈发小巧精致,逐渐符合马尔福严苛的审美标准。
折的多了,小少爷渐渐意识到自己之前折的那些有多丑,明里暗里敦促他把之前那些“不合格品”销毁掉——免得毁了他的“一世英名”。
希尔对此不以为意,反正他这里有的是他的黑历史。
只是纸张变小,单只传达的内容也就简略得多,小少爷每次派来的折纸数量和批量都显著增加。
黑发斯莱特林不得不对自己的书包和衣袋念扩展咒,以免遗漏其中的哪一只小鸟。
德拉科似乎不需要他怎么回应,自己就能不停地写下去、折下去。
有时是一句小小的抱怨,有时是听到的新笑话,他很少再提起想念,心思却仿佛浸透纸张,连墨迹都散发着想念的酸甜。
希尔每天带着收到的折纸回普林斯庄园,不到一周,这些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纸片已经装满第三只布口袋。
他打算恢复之后,就动一动时间,把这些全部还原成折纸,然后串起来挂在房间里。
埃默里对他的计划不以为然。
“你真的是个十七岁的大小伙子?”晚餐时老人毫不避讳地表达自己的不屑,“你奶奶小时候都不玩这些……玩意。”
“然而我所知道的版本是,艾琳奶奶曾经很喜欢这种游戏。”希尔宽容地看着他的太公,“我可以教你,埃默里,不是很难。”
普林斯家主哼了一声,沉着脸拍了一瓶颜色阴诡的魔药在他面前,看着他喝完之后让腮囊草拿来一沓裁好的方形纸。
小精灵撤掉餐具后,祖孙两留下来折了一桌子纸。
老人其实折得很好,印着普林斯家徽的深紫色信纸折出来的纸鹤线条精准、姿态端庄,而且每一只都几乎一样,连鹤嘴的角度都差不多。
希尔叹为观止。
最后,他们把所有成果串成一副小帘子,拿去画像室装饰画框。
曼陀罗纹的家徽本身就是个简单的小魔法阵,印着这种纹路的纸张可以收集少量魔力,维持纸上的内容长时间内清晰不朽。
有了这些纸鹤,不会再有画像如克拉伦斯那样仓促消逝。
“把这个烦人的蠢东西从我的画框上拿走。”兰伯特愤懑地瞪着自己画框边盘旋的小玩意,又狠狠剜了一眼现任家主,“我要是你,可不会跟着没脑子的小辈瞎胡闹。”
“很遗憾你不是我。”埃默里面无表情地说道,“如果不是他明天开始就不回来,我才不陪他过家家。”
“well,”希尔撇了撇嘴,被他们一起嫌弃也无所谓,“那你们应该很高兴听到,我圣诞节放假才会再过来。”
两位长辈却并没有露出多么高兴的表情,反倒是平时一直缄默的女性画像和蔼地和他道别,埃默里的亡妻维奥莱特也从卧室的画框赶来,亲昵地安慰他。
第一次见到太婆,男孩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埃默里为了不让妻子揭自己老底,很快就拉着曾孙出去。
“明天我可能不会早起送你,所以不妨现在确认一下,”离开画像室后,拄着手杖的老人侧头看了一眼挽着他的小辈,“怎么开始、阵眼的顺序、什么时候停手以及吟唱的内容,你都记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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