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去,坐到更高的地方,虎视眈眈坐稳了,别掉下来。
安氏完了,这辈子都完了。就算真的有朝一日她忽然清醒,幡然悔悟,想要再一次夺回皇上的心也是不可能的了。
时间越久,皇上对于刘浩的那份思念便也会越淡,对她的可怜便也会越浅。
许多事,错失了便再也没有寻回来的机会。
“那你平日里都吃什么?”余香的话打断了慧嫔的思绪。
“其实绣梅馆再往前走有个小菜园,都是我亲手种的,那里还有木炭铁锅,一次煮上些菜肴,用破碗带回来,就够吃上两日的。那些宫侍都以为我是去什么地方偷的泔水、狗食呢,没人注意。”慧嫔眼眸一转,笑着答道。
余香一愣,她刚才提到的地方是绣梅馆?可正是她住了许久的那个绣梅馆?
“我在绣梅馆住了那么久,为何都不知道前方还有什么菜园子?”余香惊诧道。
“也许人们总是会忽略自己身边的事情吧,不光是你,我也一样。可能要发现的一直近在眼前,可就是看不到。好啦,时辰不早,你快回去吧。记住我的话,后宫之中拼的就是一个‘势’字,太后当年如此,你今日也是一样的。”慧嫔之所以赶余香走,是因为回头望了一眼香炉内燃的香已经快烧完了,每次这香快烧完的时候,那些喝大了的宫侍们就该回来了。
如果说以前同居储宫,余香这个太子妃为了后宫安定和谐还可以来看看她这个疯子的话,那么现在余香身为太后,远居于立政殿,还要特意跑到储宫来看她这个疯子,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故此,为了余香好,也为了自己的身份不要暴露,她还是让余香赶紧离开才好。
“行,今日多谢你了,那我这便走了。改日我让阿梦给你送点茶叶,吃食过来,就说是‘我心慈悲,体恤你了’。”余香道完这话,拍去手上的糕点残渣,然后起身便速速离去了。
这一趟她也着实不算白来,慧嫔的话多多少少也是提点了她。
这后宫里面讲究的是一个“势”字,自己虽身为皇后,可很多人不过觉得她这皇后是个虚名,并无实权。
没错,她在朝堂之上的确没实权,可要是在后宫妃嫔之中尚无实权的话,岂不是叫人平白无故看笑话吗?
这今日发生的第一件事儿她没法掺和,可是第二件事她总要经手一翻才是。
若是一直将那西域使者晾在那儿,这汉王朝只怕就要出大事了。
西域使者一旦回国,便会告诉西域王侯汉王朝冷落之事,这便是议战不议和。甭管西域是不是真的有诚意与汉王朝交好,也甭管此番汉王朝到底有没有意图跟西域交好,将人家的议和使者晾在外面总归是不对的。
一旦西域王侯愤怒,必会再次起兵,乌桓又会借此机会趁虚而入,其余周边小国更是不必多言。
周子欢和其精兵一直都留在长安城左右,一旦烽烟四起,汉王朝必输无疑。
丢什么都不能丢江山,一旦江山被西域人占领,余香自己还岂有活命的机会?
前朝皇后,定然是第一个被砍下头颅的人选。
别看今日不过是一桩小事,这若是到了他日,便是根本无法控制与阻止的要命大事。
刘骜当真是糊涂!
来不及回宫换衣裳,余香直接赶去了承宁殿,寻找太后禀明此事。
她不能直接去接见西域使者,其一是后宫不得干政;其二是不能让西域使者觉得汉王朝对西域不敬,或是汉王朝没人,只能靠一个女人出面谈事情。
可是她又无法再一次冒然去敲响宣室殿的门,刘骜对自己虽有情分,可这情分也是会被无理取闹消磨光的,如果这一次再是她出面打搅了皇上跟林充依的鱼水之欢,那刘骜便会厌恶她了。
事与愿违的事情余香可不会去做。
既然这林充依是太后送到刘骜床上的女人,那便让太后亲自去解决这个问题吧。
“芙蓉姑姑,母后可歇息了吗?本宫有要事与母后商议,还劳烦你帮着传个话。”余香对芙蓉姑姑一如既往的客气。
芙蓉姑姑本是出殿命人给太后准备洗漱的东西,一抬头瞧见余香来了,还吓了一跳。
“好,皇后娘娘且稍等一会儿,臣这便去说。”芙蓉姑姑心里觉着,若无大事皇后也不会来访这承宁殿,毕竟她与太后不和,怎会愿意到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