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主意打到一幅画上。若真是卖了黛玉的画被怡亲王府知道,她真是一张脸丢的干干净净,哪还好意思踏入别人家的门坎。
“你赶紧把这话收回去吧,我就当你没说过。”贾琴连连摇头,这事她绝对不能干的。
“不是,你听我说,给你家老爷安排个官职都可以,我实在是拿来有用。”史湘云也不瞒着她了。
向家三姑娘只是一个姨娘,就算生了孩子,也是没资格自己养的。弘历的侧福晋派人带了话来,说是如果能拿到黛玉的画,就提一提向姨娘的位份,让她自己养孩子。
“我看你是被猪油蒙了心,嫡福晋马上进宫,一个侧福晋说的话,能算数吗?再说了,三姑娘生的是头一个,不管男女,提一提位份都是应该的。孩子归谁养,跟她的位份没有关系,还不是嫡福晋一句话的事。她这么说你就信了,你怎么不想想,她拿福晋的画,想干什么?”
“侧福晋是皇后的娘家人,就是嫡福晋进了宫,也要让她一头。”史湘云怎么会不想,想的她头都破了,越想就越想抓住这根稻草。
“那福晋呢,你把福晋放在什么地方?”贾琴看着她,一脸的恨铁不成钢,黛玉可从来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
“一幅画而已,能出什么事,侧福晋说了,她是在别处看到过福晋的画,心中喜欢又不好意思去求。拜托我去求一张罢了,你反应也太大了。”史湘云脸色一僵,仍然坚持说道。
“既然是这样,我陪你去一趟怡亲王府就是,看福晋愿不愿赐画。”贾琴也不想和她闹翻,也退了一步。
“我哪里好意思去跟她求,不然也不会跟你开口。”史湘云叹了口气。
见她不再提起,贾琴也缓和了脸色,挽住她道:“走吧,咱们去喝茶。”
“好。”史湘云点头,也不敢再提了。
等史湘云一走,贾琴回家开了私库,拿出珍藏的画轴,慢慢展开,淡墨轻云远山近水轻舟泛于其上。小画上没有落款,也没有题字,群山上晕了一小团墨汁,也是黛玉打算丢掉的原因。
贾琴却觉得这一团黑汗晕的极其可爱,就象山中长了一块怪石,这才要了回来。
弘历的侧福晋为什么会要黛玉的画呢?如果她真的喜欢,等黛玉进宫的时候,开口提一提,黛玉哪里好意思拒绝呢?
反而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到她这里来求。贾琴的眉头越蹙越深,虽然她没见识过什么宫庭斗争,但多少也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怎么把它拿出来了,是打算晒一晒吗?”史远回来,看到画轴,声音不由自主的放柔和了。
“这几天有点潮湿,我怕画有问题,就拿出来看看。幸好没事,一会儿我放到高一点的地方。”
听到贾琴这么说,史远的嘴角翘了起来,虽然没有说话,却看的出来整个人都快活起来。
贾琴锁上匣子,有意无意的说道:“前段时间还有人想跟我买这幅画呢。”
“你没答应吧。”史远眼睛瞪了起来,立刻就变了脸色。
“当然没有,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这是闺阁女子的笔迹,传出去总归是不好的。再说了,咱们家就是败了也不能拿人家的东西换饭吃,你说是不是。”
“是,你说的有道理。”史远的脸色缓和下来,耐心的听着贾琴说起孩子和铺子里的事。
“你这辈子,真不想走仕途了。”贾琴冷不丁问上一句。
“不想。”史远想都不想的回答,让贾琴一愣,这也太坚决了吧。
“皇上不喜欢史家,凑上去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还不如象现在这样,如果子孙有能读书的,正正经经走科举的路子,才能摆脱皇上对史家的想法。”
“既然你想的这么清楚,那我就不担心了。”贾琴只说是自己担心史远不得志,而心中郁郁。倒叫史远笑了笑,说好久没带孩子上街,明天带着一家子出去玩。
“那敢情好,孩子们肯定高兴坏了。”贾琴笑着去把孩子们叫来,果然把两个孩子都乐疯了。
贾琴看史远笨拙的去抱孩子,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
至于史湘云,她心里叹气,知道劝她也是无用的,只悄悄将画匣子换了个地方放好。
第二天,史远果然如约带着一家人出门,去河里泛了舟,还吃了船家菜。又带着孩子看了百戏,买了一堆东西,这才租了马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