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 决定普通科学生就业命运的大学入学考,在静冈市今年的第一场大雪中悄然落幕。
雄英的毕业典礼安排在成绩出来之后, 典礼筹备期间, 虽然住宿区依旧向三年级学生开放,但大部分学生都会选择在考试结束后回家。
爆豪稚名离开学校的时候,校区门口被家长们围得水泄不通。出来的孩子大多表情不一, 高中的最后一场考试, 对英雄科的学生来说, 只是一个标志, 代表从此以后,他们将告别半吊子的英雄预备,踏上真正的、职业英雄的道路。
同样的人生转折点,对普通科就没有那么友好了。对于他们这些与英雄无缘的人来说,这场考试就是一条彻底的分水岭,即便战战兢兢地爬到了对岸, 也依然有很多人对自己的未来感到迷茫无措。
爆豪稚名原本也该抱着这样的心情, 浑浑噩噩地度过这段成绩尚未公布的时间。但出乎意料地,此时此刻,她脑子里根本想不到这些东西。
“啊,稚名——!”
她下意识抬头,一眼就看到他们家妈妈豪爽地站在车旁, 一只手高高举起,远远地朝她挥舞着,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
爆豪稚名顾不上心里莫名的伤感, 提起腿飞快地朝她小跑过去,“不是说好了,不用特意来接我的吗......”话音刚落,她的怀里就猝不及防地多出了一束鲜花。
从刚才起就一直被忽视着的爆豪胜己,被他们家妈妈干脆地提溜到了她的面前。他装模做样地干咳了两声,眼神飘忽着不敢看向她,嘴上不利索地说:“......辛、辛苦了。”
爆豪稚名愣愣地看了他数秒,忍不住轻笑出声,“谢谢哥哥。”她轻轻环住怀里的鲜花,声线清澈温润。
瞥见这一幕的爆豪胜己掩饰性地摸了摸鼻子,虽然特意说那种话......还是有些别扭,但如果能让她高兴的话,以、以后也不是不可以多说点。
“呦西!”爆豪光己眉眼弯弯地瞧着自己的一双儿女,揽着他们两个坐进车里,“为了庆祝稚名考完试,妈妈今天做了很多好吃的哦!”
一路上,坐在副驾驶的爆豪光己都在和爆豪胜有说有笑,两相比较之下,后座就显得极为沉默了。
爆豪胜己生来就是这么一副臭脾气,但爆豪稚名不同,平常这个时候,她早就跟着爸妈一起拉家常了。
他有心想问问这个笨蛋妹妹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但想到她刚考完试,心情起伏大是很正常的事,便决定还是不要在她努力这么久之后,再提这么煞风景的话了。
回到家后,他们一家人气氛温馨地吃完了晚饭,谁都没有对爆豪稚名提起考试的事。至于她本人,从踏出考场那一刻起,就再没想起过这件事。
对她来说,比起担心那个所谓的未来,有更为紧迫的事在折磨着她的神经。
饭后,爆豪稚名飞快地上了楼,等到关好房门,她轻轻地在心里呼唤水谷杏花。没过多久,一道沉稳的女声便如同微微掀起的涟漪,在她的意识深处荡漾开来。
终于考完了,这段时间辛苦小稚了。
怎么会,我、我本来也是要为自己努力一把的,能够因为这个帮上小杏的忙,我觉得非常幸福!
虽然已经习惯了和杏花大人这样对话,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自己的身体里感知到另一个只看着她、只会在意她所思所想的灵魂,仍然会觉得雀跃不已。
她虽然从未询问过杏花大人的过去,但见识过那股强大到足以赋予她个性的力量,即便她再无知,也知道在那位大人面前,她或许是极为渺小的存在。
这里并不是杏花大人经历的第一个世界,在她无法想象的时间里,那位大人或许一个人走过很多地方,遇见过很多人。
在这场漫长的旅途中,她用和普通人一样的鲜活心脏,感受着每一次邂逅带来的悸动,但却不得不一次次地舍弃想要停留在某个地方、守护在某个人身边的妄念。
那位大人和所有渴望逃避离别的人一样,她付出的感情越多,便意味着在某个转身,这样长久的生命或许也会难过到心脏紧紧揪起,再也喘不过气。
她之所以用同龄女孩间亲昵的叫法称呼对方,并不是想从杏花大人身上索取自己缺失的友情。相反,比起所谓的佣属关系,她只是希望自己和那位大人之间的联系是自由,甚至是可以被随时割舍的。
无数次分别后,再炙热的心都会竖起高高的城墙,拒绝他人的好意,谨慎控制投入的感情,这些都是人为了保护自己而采取的再正常不过的手段。
但杏花大人不是如此,倘若让每一次分别都化作实质性的伤害,那么,拖着胸腔里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脏,她到底要温柔到怎样的地步,才能继续毫无保留地善待下一次相遇,眷顾收到的每一份心意。
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杏花大人可以把她当成随意丢弃的存在。她对于那位大人所有的感恩和喜欢,都不需要任何回应,这样孤独通透的生命,她怎么忍心再从她身上剥夺本就稀薄的温度,去温暖她自己。
现在这样就已经足够了,能够在最后一点相处的时光里,和杏花大人说说话,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咚咚——”倏地,窗户那边传来一阵轻叩。
应该是奇犽,让我来吧。
敢这个点来她们家登门造访,还不走大门的,水谷杏花闭着眼都知道是谁。
好、好的。
爆豪稚名有些惋惜,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备考,好不容易有机会和杏花大人独处,又泡汤了。
无缝切换后,水谷杏花一边踱步去给那个小屁孩开窗,一边惬意地伸了伸懒腰。
虽然每天什么都不干,就这么从早躺到晚,是天下咸鱼的终极梦想,但果然还是拥有自己的实体比较舒服。
她淡定地打开了窗子,一只叼着棒棒糖,瑟缩着身体蹲在她们家那零星一点的窗台上的小白毛,毫不意外地撞进了她的视线。
恰逢一阵冷风呼啸而来,被吹了个透心凉的水谷杏花环住胳膊,往边上让开了一点。
“怎么这么慢!”臭小子动作敏捷地跳了进来,嘴上还不忘抱怨她的行动迟缓。
水谷杏花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但瞥见他身上单薄的衣着,终是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叮嘱他:“你在这里等我一下,不要乱跑。”
“知道了。”臭小子难得乖巧地对她做出了回应,还摆了摆手让她放心去。
水谷杏花迟疑了数秒,还是决定信他一次。她披了件外套,下楼用y-i次忄纸杯,给这个不省心的小屁孩冲了杯热可可。幸好现在客厅里没人,否则她都没法儿解释。
回来的时候,小屁孩十分不客气地在转椅上窝成了一团,正百无聊赖地转着圈圈。她把纸杯递上去,板着脸问他:“大冬天的,穿这么少来夜袭,是怎么个意思?”
臭小子飞快地嘬了一口,心满意足地谓叹道:“好喝!”
水谷杏花恨恨地戳了戳他脸上的创可贴,当然,只是表情狰狞而已,实际并没有使多少力气。
“女孩子别老生气,会长皱纹的。”他捧着热可可,煞有介事地冲她规劝道。
水谷杏花迅速用手掰扯了一下脸颊,强行控制住了自己的面部表情。虽然这臭小子讲话不中听,但勉强在理,她现在使用着稚名的身体,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为所欲为,要小心呵护才行。
“喝完这一杯,就乖乖回旅馆去。”她不再理会这个小屁孩,自顾自地钻进了被窝。稚名房间的空调坏了,所以即便某个小鬼今天不来,她也是打算换过来,给稚名暖床的。
“水谷杏花,你是猪吗?!”奇犽利落地将转椅拨向她,一张精致白皙的小脸看起来十分不爽,“你这些天不是一直缩在人家的精神空间冬眠吗,还不让我来打扰你。现在你说的那个什么什么试已经结束了,你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居然又打算这么睡过去?!”
“小奇,你长大了,要乖。”整个身体都在被子里缩成了虾卷,只剩一个头露在外面的水谷杏花听到这些话,没有动丝毫的恻隐之心。
本来还想冲他挥挥手,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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