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李诵瞥了一眼李忠言,没有说什么,拿起奏章继续看。李忠言心里一阵发紧。就连李淳也不解地看着李诵。
看完奏章后,李诵拿起笔,颤抖着在上面画了一个圈。这也是李诵的创造。他自从手能活动后,就坚持自己动手做能做的事情,一方面他不习惯被人伺候,另一方面,他也是想借此来锻炼自己,至于坚持批阅奏章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坚持把权柄抓在自己手里。可是很多奏章批阅就要写很多字,于是他就借鉴了开国领袖们的做法,在唐朝推行了圈阅制,在奏章上加上了“准”“否”“再议”“留中”只要不是特别重要的奏章,基本上就是画圈了事,画完后的工作,交给中书舍人、翰林学士们处理。
奏章看完,觉得把李忠言也晾够了,李诵才吐出一个字来:“宣。”
李忠言狂跳的心终于安静了下来,一溜小跑到了殿外,心中一阵后怕,要是今天皇上不宣,拿了钱没办成事,刘光琦还不得找个机会怎么收拾自己呢。
望着李忠言离开,李诵挥了挥手,李淳明白,当即起来,施了一礼,转到了屏风后。
“陛下,您要为老奴做主啊!”刘光琦一进来就是薛盈珍做派,扑通一跪,嚎啕大哭。
“恩?”李诵把眼光从奏章上移了开来,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刘光琦。由于薛盈珍的故事,李诵现在对这样的话很敏感。
“你又怎么了?”
“陛下,俱文珍他目中无人啊!”刘光琦抬起头来,满脸通红,显然受了不小的委屈。
在李诵的好言安抚下,刘光琦终于抽抽着讲述完了事情的经过。讲完后,抬头一看,见李诵面无表情,心下大急,又说道:“陛下,老奴是个奴才,老奴的侄儿也是个奴才,但老奴是皇家的奴才,老奴的侄儿也是皇家的奴才。陛下要打要杀老奴和老奴的侄儿老奴没有二话,可是俱文珍是什么?俱文珍也是陛下的奴才啊!他却敢私刑处罚陛您下没有罪过的奴才,他还把自己当奴才吗?这明明是眼里没有陛下您啊!他哪里是在因为私人恩怨报复,他是在挑战皇家的权威啊!陛下,老奴也不是为了老奴和老奴的侄儿抱屈,老奴是害怕长此以往,后宫只知道有俱文珍而不知道有陛下啊!请陛下体察老奴的一片苦心,为老奴的侄儿主持公道。”说罢,又是咚咚几个响头。
这话就讲得很阴险了,和明摆着说俱文珍要谋反没什么区别。明朝正德皇帝宠信刘瑾,不管怎样都不治刘瑾的罪,结果张永一说刘瑾要谋反,一条二指宽的纸就递了出来。这时候,再傻的皇帝都会很激动,何况李诵一直再等一个机会呢?
于是,当刘光琦抬起头来时,透过额头流下的鲜血,他终于看到本来半躺着的皇帝站了起来,不是坐了起来,而是站了起来,不但站了起来,刘光琦还看到皇帝的面部表情很狰狞,皇帝的手在颤抖,刘光琦心想:
俱文珍,你等着,老夫迟早要把这笔账算回来!
透过鲜血,刘光琦的眼中露出了凶光,使得他的表情也同样很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