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血洗天地的那一天,是否已经不远了?朝歌,东周皇庭。
皇茗月拖着长长的宫裙,一步一步地走在天凤殿的石阶上。
这皇宫从未像今日那般冷清。
宫廷深院。
万千楼阁,此刻却都如风雨过后的春花一般,繁华凋零。
所有的宫女小太监、卫士、百官,都已被皇茗月遣散,让他们各自逃命去了。
因而,这平时可容纳数万人的皇城,今日便只余下了她一个人。
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代表着皇权的崇高殿堂,皇茗月的心却一点一点地陷入了悲凉,便似是正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的末路一般。
北秦的大军已经来到了朝歌城外。
近五十万大军,已经将这座繁华的古都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东周的守军早已在很绑关一役中完全丧失了斗志,近十万京城御林军,或是早就混同百姓一起逃难。
或是早就向北秦人投降。
所余的一万多将士,即便仍有与京城共存亡的壮志,但面对那乌云压顶一般的强敌,也根本无法改变些什么了。
北秦大军围城之后,赢武剪并没有立刻挥师攻城,而是派了一名使者入宫。
这名使者进入皇宫之后。
这才发现,偌大的皇城之内,竟然几乎再也看不到一个人了。
那些慌乱的宫女太监。
早就将皇室的珠宝席卷一空,不知跑到哪里避难去了。
故而等他进入皇宫之后竟是没有一个人前来招待。
他在那空荡荡的皇家广场上呆呆地站了一会儿,这才无奈地沿着那丹辉大道走向天凤殿东周帝国曾经的权力中心。
但过了今天。
那里便会永远埋入历史的尘埃之中。
秋风萧瑟。
殿台凄凉。
狂风不知从何处吹来一支月馨晨,飘飘袅袅。
最终却落在了皇茗月的身前。
她伸出一只冰冷的玉手,托住了那朵命不由己的月馨晨。
那是一朵枯萎败落已久的花朵,那沁人的香味。
也早就完全消散在了花泥之中。
皇茗月的唇边露出了一丝如谜的笑。
命运如风,人若枯花,何其应景的一幕!一步一步。
那雄伟华丽的天凤殿。
终于出现在了面前。
大殿之内,明珠高悬,九龙盘柱,金殿辉煌,皇家威严依旧。
但当她踏足在大殿的金砖地板上时,那清冷乃至有些阴森的气息,却令她微微地打了一个冷颤。
咯咯。
咯。
一下又一下的足音,在那冷清空旷的大殿里回响,像是曲终人散的弦音。
来到天凤殿最高处的龙椅之前宴茗月站住了。
龙椅之上,坐着一个她最意想不到的人。
大周皇帝,柴越。
一个被所有人认为是废柴、懦夫小自痴、混蛋的皇帝。
但此时。
这个废柴、懦夫、白痴和混蛋。
却整整齐齐地穿好了他的大金龙袍,正襟危坐,双目平视,威严如同面对百官朝拜。
他从未试过像今日这样,一身的帝王气象。
也许,到了这最后一天,他才终于意识到,他才是这个帝国真正的主人吧。
皇茗月冷冷地看着他。
虽然名为皇妃。
但他却连这个女人的一根手指头都没有动过。
他和她的关系,就像是史书上所说的女皇与愧儡的关系一般。
但无可否认,即便是这样一副冰冷不语的样子,也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美丽的记忆之一。
终于,皇茗月开口了:“皇上不随御林军撤出帝都,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柴越的手微微颤抖。
他望了大殿的门口一眼。
从那里再往外二十里。
有北秦人的虎狼之师。
五十万人。
他的心难免地感到一种恐惧。
可他还是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颤声说道:“联,联不走。
联才是这座宫殿的主人!”
这句话与其是说给皇茗月听小不如说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皇茗月仍是定定地看着他。
她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男人一般。
只可惜,他的勇气为何来得如此之迟?柴越也定定地看着皇茗月。
反问道:“贵妃仙术高超,为何又要留在这里?”皇茗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目却望向了大殿的一个角落。
那个角落。
是她的父亲当年作为东周大臣时所站的一个位置。
身为二百年来最出色的星相师,他早就算出了帝国的命运。
虽然他无法算出自己女儿的命运因为她的星相归属却是那最黑暗最神秘的暗月。
不过,他却知道,在这场浩劫之中,他的女儿将会起到极为关键的作用。
在他的遗言之中,他给自己的女儿留下了一份使命,一份责任。
如今,皇茗月正是为了这份责任而来。
过了今日,她便要完成这份责任。
从此以后,她将不再亏欠这座帝都、这个帝国任何情意。
两个人正相对无言的时候。
天凤殿外却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一个,人大声地叫道:“大秦帝国皇帝陛下遣使前来,求见大周帝国皇帝陛下及皇贵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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