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恩雅霸道地撕裂艾儿紧闭的神识,她反倒无能为力。
不过恩雅自然知道,叶重如此谨慎地再三嘱咐自己完全是因为对艾儿的担心,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叶重如此忧形于色,这个在成为追杀目标、面对凶残的阿莫亚族人和可怖的铁齿蚁群时都面不改色的昆仑雄鹰此时却无法掩盖内心里的忧虑,紧握的双手因为紧张而青筋绷起老高,早已经皲裂的嘴唇亦渗出了血丝,看起来让人感到有些心惊。
在看到叶重这幅模样的时候,恩雅心里除了紧张,还有感动。
安慰地朝叶重微笑了下,恩雅面对面朝着被弗利嘉和叶重搀扶着坐了起来的艾儿盘膝坐下,深深地注视了一眼仍旧紧闭双眼的艾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在恩雅闭上眼睛的瞬间,她心中生出一丝遗憾,可惜艾儿没有看到叶重现在这幅如临生死般惶恐的样子,不然,艾儿一定会很幸福吧,恩雅想,被一个男人这样的紧张着,不管怎样都是一种幸福呵。
叶重看着双眼微盍的恩雅,一颗不听话地乱跳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忍不住张嘴想提醒恩雅千万不要试图强行进入艾儿的精神领域,可看到恩雅沉静似水的面容,叶重只在喉咙间发出了咯的一声轻响。
所有人都对恩雅接下来要做的事无比好奇,虽然他们不具备叶重、恩雅和弗利嘉那样的能力,又对于异能、精神力这种超自然的能力了解极少,可在叶重的讲述里,或多或少都意识到恩雅所要做的是一件如天方夜谭的事,不需要任何肢体的接触、眼神或语言就能够进行交流,那简直就是神话。
恩雅并不奢望卡奥斯、班纳和里奥了解什么叫做修真,什么是元神,那比让他们相信外星人将在明天大规模入侵地球还要困难。
每个人的目光都紧紧地集中在恩雅的身上。
就连弗利嘉亦是露出聚精会神的表情,仔细地观察着距离极近面无表情的恩雅,在地球生活了数千年,能够让她生出好奇心的事情并不多了。
在弃魂之地与那道陡峭的沙丘之间,平坦得如人为整理过的沙盘一样辽阔的沙漠上没有丁点的生气,就连空气中都没有丝毫的流动,诸人下意识地把呼吸都放的异常内敛平缓,天地之间仿佛静止了似的。
近在咫尺的恩雅那张美丽得不染凡尘的精致面孔渐渐地变得模糊起来,叶重不知道是自己产生了幻觉,还是在恩雅的身上的确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个世界上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至少叶重在昆仑山时就无数次见过自己的那位喇嘛师傅打坐修习时,身体违反万有引力地长时间滞留在距离地面几十公分的空中。
就在叶重心神出现了片刻的恍惚时,更奇特的事情发生了,恩雅明明闭着眼睛,可叶重偏偏生出了被她注视的感觉,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却让叶重觉得自己被这一眼给看了个通透,自己的内心,自己的想法完全呈现在恩雅的眼前,就像一束阳光照遍了每一个角落。
叶重紧紧地盯着恩雅双眼之间眉心正中,这一眼就是从那里望过来的,那个部位也正是中国修真之术中所谓的“天眼”所在。
正所谓“凡目看尘世,天眼识神通。”叶重知道恩雅是在用天眼通的神通观察着艾儿此时的心境,这是叶重第一次亲身经历“五神通”中的天眼通,忍不住凝神去看恩雅的眉心,内心感慨着年纪轻轻的恩雅便会有这么大的成就,难怪当初郎先生明知道此行危机四伏却能安心地派恩雅来帮助自己。
蓦地,叶重觉得有一个飘渺的声音几不可闻地传来,仿佛来自天外的仙音,初时若有若无,渐渐地清晰起来,那声音温柔婉转地低低咏诵着叶重听不懂的话语,恍如天籁。
这天籁之声根本不是由耳朵听到的,不知来处却直接流淌进心中,让人无力也无法生出阻挡之心。
叶重只觉得周身逐渐暖了起来,就像沐浴在初春时和煦的阳光之下,一股浩然正气发自心际游走在四肢百骸,将之前阴冷的感觉无情地驱散。
不知不觉地闭上了眼睛的叶重完全沉浸在这似曾相识的美妙感觉之中,思绪变得轻灵,一切的烦恼冰消雪融,弗利嘉、铁凌、第十三信徒、塞恩斯、班纳、艾儿还有弗利嘉无数的自己所认识的人一一在脑海里闪过,与每个人之间的往事清晰地如电影似的重演。
可奇妙的是叶重面对着这些人,无论是朋友、敌人,叶重就像一个旁观者,静看风云过,我心如止水,叶重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些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没有喜、没有怒、没有哀也没有悲
竟好像没有了七情六欲,那些事好像离自己远去了。
“这种感觉曾经在哪里有过呢?”叶重贪婪地品味着,深沉地追忆“对了!布达拉宫。”叶重这么想着,于是所有的人都消失了,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座壁檐深沉、幽暗古老的殿堂,四周的酥油灯光芒黯淡,经桶转动,殿外袅袅梵音传来,一个衣衫褴褛的瘦弱孩童虚弱地萎缩在木榻上,惊恐如受惊小鹿般的眼睛惶惑不安地打量着四周。
在那孩子面前是两个面容苍老须眉雪白的喇嘛,其中一位将如枯树皮般的干瘦手掌轻轻地罩住了孩子的头顶,低低地诵了句佛经,说道“这孩子有佛性,却无佛缘。”老喇嘛遗憾地叹了一声,收回了手掌,闭目无语再不说话。
另一位长眉及眼的老喇嘛慈祥地微笑着望着那孩子半晌,低声说道:“相遇便是有缘,何来佛性、佛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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