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个身影缓缓向自己行来,裴峦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一个纤细的宫装慢慢来到他的面前,却并未向他行礼。
裴峦面对此人的无礼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在意,也没有任何提防,反而问道:“朕记得你入宫之后总管为你起了一个新的名字,好像是为了感谢皇恩浩荡,名‘念恩’,是吧。不过,你的行为可和那个名字丝毫不相称啊。”
谁知那名女子对于裴峦所言却没有丝毫畏惧,冷笑道:“好一个皇恩浩荡,却连我这样一个从小不知身世为何的孤女都不放过,毁了我在明昊的生活,将我不远千里地押至裴沙入宫为奴,这皇恩,莫非还要我感谢不成?”
“呵呵,的确,换了谁都不会感谢呢,想必你也清楚你只不过是个弃子罢了,对于弃子,也只有对于你的处置对朕来说是个意外,其实,你真应该谢谢明昊的那位十二亲王呢,若不是因为顾忌他,你早已没命了,也不会活到今日,不过,说起来你也应该是怨恨他的吧,也正是因为他没有将你庇护到底,所以你才会被轻易地放弃,你可真是所托非人啊。”裴峦嘲讽地说道。
“你!”裴峦的话语果然碰触到了那名女子的痛处,一时说不出话来,不过女子随即反击道:“我与明若云之间的恩怨尚轮不到陛下你来操心,倒是像您这样罔顾人命的皇帝,小心到最后也不得好死!”说到最后时,女子的口气中已经充满了怨毒。
裴峦听后没有丝毫介意,反而笑道:“至于朕是怎么个死法,朕自己都不在意,反而劳你操心了,将你留在身边原本也只是想给自己找些乐趣而已,可是你真是太愚蠢了,让朕连一点新鲜感都没有,怎么样?你暗中窃听了这么多次,想好怎么样利用了吗?不过依你的脑子,恐怕是想不出什么的,还是说利用你的人还没有告诉你应该怎么做吗?”
女子听后脸色变得苍白,身子也颤抖地说不出话来。
裴峦看到她这幅样子,轻笑一声,问道:“看来朕猜对了呢?那么那些人到底是谁呢?告诉我”
女子仿佛知道裴峦的可怕,声音颤抖地说道:“我、我不知道!我没有见过他们!”
裴峦见她已经紧张到快要崩溃了,反而安抚她道:“不要害怕,朕是不会让你像刚刚那名内侍一样的,朕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像你这样的一枚棋子,对方只要利用你心中的怨毒就足够了,没有必要告诉你太多的事情,可是,朕已经不想玩下去了,你说朕该拿你怎么办呢?已经有些厌烦了呢,不如放你回去吧,如何?”
而女子却在听到这句话后没有任何欣喜之情,反而在不断后退,脸上充满了惊恐,颤抖地说道:“你、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声音渐渐地由尖锐变得嘶哑起来,在空荡的寝殿中回响着,可是外面却没有人贸然闯入这个在女子眼中已经成为地狱的地方,仿佛是再也承受不了裴峦眼眸中那种无形的压力,女子的神情在一瞬间变得癫狂起来,拔下发簪向裴峦刺去
天色渐亮,在裴沙皇宫的寝殿外守了一夜的宫人听到皇帝的召唤,连忙鱼贯而入,为皇帝准备漱洗。
当有内侍准备为坐在铜镜前闭目养神的裴峦梳发时,发现铜镜前摆放着一支女子用的发簪,样式很普通,不像是嫔妃所用,发簪上隐隐透出暗红色,让人一看便觉得诡异到心头发寒,再想到今日寝殿处缺少的宫人,手执木梳正在为皇帝梳发的内侍不禁手上一抖。
裴峦被拉痛了头发,恼怒地睁开眼睛,看到身后内侍苍白的脸色,心下有些了然,淡淡地说道:“继续。”
内侍见皇帝没有发怒,更加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小命,越发地小心起来。
明若希,朕的这份大礼,希望你会喜欢,不要让朕失望啊俗话说春困秋乏,天气一暖和,整个人也变得懒洋洋的,在御花园的一个小院中,我正趴在软榻上闭着眼睛让阳光暖洋洋地照射在身上,再加上翔儿难得的服务,让我不禁感慨,生活真美好啊!
“往下一点儿,对对对,再往左一点儿,就是那里。”我舒服地都快要睡了起来,翔儿的力量捶到身上正正好,太舒服了。
“父皇,还好吗?还有哪里不舒服?翔儿再帮你捶捶?”翔儿站在软榻旁边为我捶背边说道。
有个乖儿子就是好啊,这是我第n次发出的感叹,不过我还是有些良心的,就是再怎么样,也不能过度压榨未成年人啊,扭过头来对翔儿笑道:“这样就可以了,好了,不用再捶了,和父皇一起歇息一会儿。”
我爬起身来,看见翔儿脸上出了一层薄汗,接过一旁宫女递上的湿巾为他擦拭起来,看到翔儿虽然害羞但欣喜的神情,不禁认为让他放松半天是自己做的一个多么伟大的决定,一个用力把他抱到软榻上,一大一小两个人挤在不大的榻上也十分舒服呢,怕他着凉,又让宫人去拿薄被盖在两人身上,这样的天气能够睡一觉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就在我想闭上眼睛进入梦想时,发觉翔儿的视线一直在注视着我,我睁开眼睛,发现他好像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样子。
“怎么了?”我问道。